肖凝雪听他还在为陈容说话,气的呸了一声,转头看着马车车窗外边,“真是个养不熟的白眼狼,你现在的一切和她陈容可是没有半点关系,你现在好歹也是国公,还要受着她的气?”
陈庭尴尬地咳嗽了两声,对于肖凝雪还是有几分不好意思的,不过亏欠倒也说不上太多。这匆匆忙忙的,就到了东边的港口。
“几位大爷,这,这是要去何处啊?”陈庭被领下来,若不是对方一不贪图他的财产,二不谋害他的性命,他都要怀疑自己是被劫持了。
那人睨了陈庭一眼:“废话少说,我们拿钱办事,还要回去复命,把你送到了地方你自然就知晓了。”
“话怎么那么多,船来了,赶紧走。”带头的男人不耐道。
就在这时候,拥挤的港口人突然嘈杂乱了起来。
“官差来了,大家不要拥挤!”
“官差抓人了!”
一时间跑的跑散的散,陈庭和肖凝雪那小身板的亏有几个大汉护着,才不至于被人群冲散。
“站住!”官差一看到陈庭,立马大呵道:“你逃不掉了,赶紧停下!”
大汉们面面相觑。
“赶紧走。”
陈庭真是感觉自己经历了一场死里逃生,到了船上鞋都被挤掉了,岸上的官差看着船干着急。肖凝雪还没被追捕过,忍不住捂着嘴哭了起来,“这都是什么事”
那岸上的人大喊:“你们别逃了,太子妃已经暴毙于东宫,太后只是要见见你们。”
大汉嗤笑一声,自然是知道了太子妃暴毙的事情,“你们要是被抓到了,就是死路一条。”
陈庭却愣住了,“什么意思?什么叫做暴毙于东宫?”
大汉却懒得理会他。
肖凝雪跌坐在地上,“我女儿,我女儿死了?”
“是的,今日出殡。”有人补充了一句。
陈庭嘴唇颤了颤:“为什么?她不是好好的吗?她身体也没有毛病,好端端的人怎么会突然暴毙,我不信,我不信!”
到了夜里,船已经开远了,在海里飘荡。
肖凝雪哭累了,方才醒过来,拉着陈庭目光炯炯,“我刚才,我刚才看见我们的颜诺来见我们了,她说,让我们好好的生活”
陈庭甩开肖凝雪,已经接受了必须背井离乡的事实了,“你胡说八道什么,这里没有别的人。”说罢就没有再管肖凝雪了。
肖凝雪一个人踉踉跄跄地出了房间,往船头去了,吹着大风,看着夜里无心无月,想着自己这荒谬的一生。如今早已经看透了枕边人是什么德行,就连女儿也没有了。
“我这是受到了报应吗?”她泪眼朦胧,到了这种时候也恨不得任何人了,慢慢地翻过了栏杆,闭上眼睛决绝又绝望地跳了下去。
“砰——”
陈庭惊醒的时候,身侧空荡荡的,冲出房间到了甲板上,只见那些大汉也不急不缓的出来,急忙道:“我夫人跳海了,你们快去救人啊!再迟就来不及了!”
大家只是冷漠的看着他,有些讥讽:“这海水有多深你不知道吗?何况今夜风大,又是晚上什么都看不见,一个女人跳下去了,不可能救上来。”又道:“再说了,我们拿人钱财忠人之事,已经够尽责了。”
陈庭一个人站在船头,脚步虚浮地走了过去,揽着栏杆看着波涛澎湃的海浪,跌坐下来掩面大哭,终究是没有勇气走出哪一步。
京都诡异的氛围叫每一个人都喘不过气来,大臣们谨小慎微,生怕自己一步走错遭受牵连。
如今巫殿大局无人定,大祭司的尸体在京郊的山下找到,被安葬在了那处,生前即便是再风光死后也只是一座墓碑罢了,太后大抵是有些感动身受,一时伤痛难以自已便抱病在床拒绝见人。
如今只等着暗中的一方露出爪牙,拼个你死我活,可是到头来朝堂不过是两败俱伤,不见得会更加好。
陈容带着黑色的斗笠,入城的检查非常严格,她就连如此也因为身量可疑被要求揭开斗笠。幸好这下边只是一张普通蜡黄的脸,和原本的模样半点也不沾边。
城墙门口粘贴着许多的画像,十分荣幸的就有她一个。
系统没有保持人形,轻嗤一声:“把我画的那么丑,这画师是干什么吃的,没有领悟到我半点的风华绝代。”
“这是关键吗?”陈容觉得头疼,把斗笠重新戴上,就像一个普通的百姓一样,到处逛逛看看的,买了一碗甜酒圆子,连带着碗都给人带走了。
凤阙在楚楼和北御城谈判,不过却谈崩了,直接送客,她才坐下没多久,就有脚步声传来。
“我不想再和你们纠缠,我要的只有那一个条件,绝对不会更改。”凤阙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垂着眸,语气冷冰冰的。
她还没放下茶盏,就有一只手从她背后绕了过来,将一只小碗放在了她面前,是还散发着热气的酒酿圆子。
赶紧回头,看到陈容把斗笠摘下,拿了个手帕擦拭自己脸上易容的东西,“进来一趟还真是不容易。”
“你终于回来了。”凤阙看着好端端的陈容,眼眶有些发热,“我还以为我真的会死呢。”说着噗嗤一声笑了,“我醒来的时候在棺材里,底下跪了好多人在哭,让我一路走好。”
陈容听得也觉得好笑,可是心里却是明白但是的境况有多让人绝望,抬手揉了揉她的脑袋:“趁热吃,等会儿凉了,特意给你带的。”
凤阙点了点头,在没看到陈容之前确实都没有好好的吃过东西,酒酿圆子到嘴里又甜又糯。
陈容就坐在她对面,看着她慢慢地吃东西。太阳洒落在她们身上,有种岁月静好的感觉。尽管知道之前经历的事情有多不容易,可是彼此都心照不宣的没有提起,免去了过多的寒暄和关切,一个对视就明白了彼此心底的想法。
大悲大喜过后,竟然如此的熟稔,就好像是每一个在少祭司府里的下午,外界的一切都不太重要了。
“你家秋叶呢?”陈容突然问。
“出去了。”凤阙抬眸看了陈容一眼,竟然连自己的事情都没问,就赶着问秋叶了,忍不住挑了挑眉,眼底有些不怀好意:“你找她有事?”
陈容颔首,叹了口气:“对啊,我让她好好照顾你,竟然把你照顾的那么瘦了,你说我该不该找她算账?”
凤阙突然就抿唇笑了,手里捻着瓷勺,在碗沿上点了两下,嘴里满是甜味,“你这次还走吗?”
陈容支着下巴想了想:“我可能还有点事情要处理”她看到凤阙的笑容一僵,忙补充道:“不过就是点小事,正好我想问问你,我晚上能不能来这里蹭个房间睡觉?”
凤阙这次满意,自然是答应她的。
陈容抬手把她脸颊上蹭到的东西擦掉了,可是一时间忘记了手上还有易容的黄色颜料,反倒是给她抹了一道黄色的胡子,一时间蹙眉神情也凝重了起来。
gu903();“怎么了?”凤阙有些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