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林夕冷冷看了邢磊一眼,搀着周苍一瘸一拐走入堂后大厅。
“两位大人,一切都是草民的不是。”
“还望大人们切莫争吵,尽管责罚草民便是。”
灰耗子眼睛滴溜溜一转,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看来这监察处与刑法司的关系,并没有想象中那般和睦。
“起来吧。”
邢磊出奇般吐出一道声音,迈步走回座位。
“龙潭县府衙血案,你二人可有所耳闻?”
灰耗子从地上缓缓起身,眼中满是惶恐。
“草民不但听说过,还碰巧围观了案发现场。”
“哦?”
“草民一个同乡伙伴,家里常年替县衙供给蔬果,那日清晨便是他率先发现的血案。”
“当时整条大街上都在议论此事,县衙门口更是围的水泄不通。”
“那县衙里到处都是血迹,墙上,地上,一片鲜红,吓得草民双腿发软。”
灰耗子声音渐小,脸上不自觉浮现出一丝惊恐。
不过一瞬间,却又憨笑满面。
“草民至今还清楚记得,那日拉去市场的蔬果买了个精光,临回家时还替老爹打上两壶烧酒。”
黑衣男子眼见如此,心中已然有了分晓。
“你认识方言,对吧?”
邢磊突然话锋一转,语气瞬间冰冷。
“草民自然认识!”
灰耗子毫不犹豫脱口而出。
“方都头替咱们龙潭县内的老百姓出了一口恶气,狠狠教训了兽头帮那群家伙。”
“只是可惜……唉!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
灰耗子长叹一声,眼神哀伤落寞。
邢磊突然笑了笑。
“你的演技,当真不错。”
“只是可惜,今日你要面对的人,是我。”
值守大人一愣,神色迷茫望向那黑衣身影。
灰耗子心头一紧。
他自认言语间并无不妥之处,亦绝无暴露的可能。
“大人在说什么?”
“我在说什么,你不清楚吗?”
邢磊一阵冷笑,眼中露出丝丝寒意。
“草民方才确实得罪了大人。”
“草民甘愿受罚,只求大人放过我这兄弟。”
“他头脑愚钝,纵然对大人有所不敬,也绝非本意!”
灰耗子酝酿良久,总算从眼中挤出几滴泪水,双腿一软瘫倒在地。
“哥!我不走!”
石头竟出乎意料般察觉到灰耗子意图,紧紧抱住身前那道瘦弱人影。
尽管并无眼泪,依旧号啕大哭。
尽管嘈杂刺耳,依旧有模有样。
“好了,都起来吧。”
邢磊嘴角微扬,神色渐渐舒缓。
“你们二人可以回去了。”
灰耗子擦了把脸上泪水,神色又惊又喜。
“大人不治我们的罪吗?”
邢磊冲着二人摆了摆手,后背紧靠到木椅上,双目再度闭合。
值守大人赶忙冲着二人使了个眼色。
灰耗子恍然大悟般点头,冲着值守大人深鞠一躬。
“多谢统领大人宽恕!”
他一边拽着石头快步走向大门,不时回头看向那座中的黑衣男子。
片刻后,两道人影消失在案事堂内。
邢磊缓缓睁开双眼。
“这两个人,应该没有问题。”
值守大人冷哼一声。
“我早就说过,到底是邢统领太过谨慎了。”
“青衣卫会派人过来。”
“两日时间,我们务必要找出那第四名杀手。”
“已经惊动了姚大人?”
“此事关系重大,希望你们刑法司,能够全力以赴。”
值守大人又如何听不出言外之意。
“希望邢统领与监察处,亦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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