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繁星听了一愣,“……一箱只有三瓶?不是七瓶吗?”
张姐笑起来,“当然不是,咱们家这个鲜炖燕窝,用的是上品洞白燕炖煮的,一瓶就要一百五了,要是一周七瓶,一年份的价钱可不止两万一这个数,起码得翻倍。”
魏繁星不禁咋舌,一瓶就一百五,那纪时给她送了十四瓶,她给了五百块,好家伙,才花了四分之一,这是打五折吗?是白给吧?!
她又看了一眼纪时,看他还在检查货架上的药品。
回过头来,她还是觉得奇怪,再次问道:“真的没有一箱七瓶这个规格吗?”
张姐摇摇头,“市面上出售的白燕鲜炖,都是三瓶一箱的。”
说着她眉头一皱,关切道:“魏医生,你这么说,是因为见过七瓶一箱的吗?你不会上当了吧?”
魏繁星愣了一下,忙摇摇头,干笑一声,“……没有,没有,我就是问问。”
开玩笑,那可是纪时送的,她要说是,那岂不是说纪时上当了?
但是他送给自己的,为什么偏偏跟店里出售的规格不一样?
她按下心里的疑惑,转移话题问道:“张姐,咱们家哪个燕窝干品比较好啊?我妹妹后天就要回去了,我想托她给我爸妈带点补品回去。”
“哎哟,这可多了,我慢慢给你讲。”张姐闻言笑呵呵的,给魏繁星介绍起来,还安利了几款价格不贵但品质过关的家庭保健品,魏繁星看好了,准备明天再来买。
这边没什么事了,魏繁星就回医馆去,刚走上楼梯,纪时就也回来了。
她回头站在楼梯上勾头往下看,看他手里还端着一个小碗,招呼大猫:“纪总,过来喝点水,甜甜的,快,跑过来!”
纪总哒哒哒地跑到他跟前,低头喝着碗里的茅根竹蔗水,因为是甜的,比没味道的白水好喝,所以它喝得很爽快,甚至喝完了还要。
真像个小孩一样,魏繁星忍不住笑了声。
纪时喂完猫,拿着水杯上楼,刚上楼梯,就看见楼梯口的窗边站着个魏繁星,便随口问了句:“在这儿看风景?”
魏繁星两边食指互相扣着绞了两下,看他一眼,摇摇头,“我、我有件事想问问你……”
纪时一愣,随即点点头,“可以,什么事?”
“就是……”魏繁星抿着唇,声音有些忐忑,“就是之前你给我送燕窝和灵芝的事。”
她的声音放低了一点,不知道是不好意思说,还是怕被别人知道,“我刚才问张姐,那个燕窝一瓶就要一百五了,而且一箱是三瓶,可是你给我的两箱加起来十四瓶了,我还只给了你五百块,还有灵芝……”
越说她越觉得不安,这种不安是因为接受了不应该接受的东西导致的。
“燕窝的事我可以解释。”纪时打断她的话,安抚地笑笑,“白燕本草是我和朋友合作的品牌,我朋友家有自己的医药公司,所以为燕窝开辟了一条独立的生产线,对外出售的包装都是三瓶一箱,但还有另一个规格,是七瓶一箱,这部分产品都是特别定制,面向消费水平更高的人群,比如那些拿燕窝当水喝的贵妇太太们,普通人都隔日喝,人家天天喝甚至早晚各一碗。”
魏繁星没想到他的解释是这样的,她抬眼看见他脸上认真的表情,一时间也想不到他有什么说谎的可能。
便接着问了句:“那你给我的,是这种特别定制版的?很贵吧?”
“没有,按单价来算大家都一样的,只不过多了几瓶而已。”纪时耸耸肩,“更何况,我拿的是我妈的。”
魏繁星:“???”
不知道是不是她震惊的眼神太明显,纪时忙道:“我把钱给她了的!”
魏繁星继续:“……”
她沉默了一会儿,这才语气纠结地道:“这是不是不太好,还有灵芝,实在是太贵重了,要不然……我把钱转给你吧?”
纪时听到这句话,忍不住叹了口气,什么都没说,只用一种复杂的目光盯着她,似乎在探究什么,目不转睛的。
魏繁星望着他深邃的眼睛,整个人都变得紧张起来,她不知道他为什么沉默,是觉得她这样冒犯了吗?
想来也是的,满怀好心送出去的礼物,对方却不领情,似乎……
“魏繁星,我们之间一定要分得这么清楚吗?”
纪时忽然出声,打断了魏繁星的思路,她愣了愣,下意识啊了声,“……什、什么意思啊?”
“我是问你,是一定要跟我分得那么清楚吗?”纪时重复一遍自己的问题,眉头一皱,凝视着她的目光里似乎多了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
魏繁星心头一颤,下意识别开眼,看着他背后的楼梯扶手,咬了咬嘴唇,声音低低的,“我就是觉得……太贵重了,无功不受禄,我跟你也没有……也没有关系好到那份上,我拿着烫手……”
“我们的关系是同学,还是同事,你生病了离职了,我送你点礼物怎么了?”纪时想不明白她这脑子里到底装的是什么,“怎么就能扯到无功不受禄上头去?”
说着他似乎有些生气了,声音也高了点,“那照你这么算,你帮我的时候,我是不是也得给你钱?你帮我喂纪总了,帮我陪它玩了,我给你开猫保姆的工钱?你帮我接了水,吃饭的时候帮我打过汤,我也给你结算一下跑腿费?”
“你觉得这样可以吗?合适吗?”最后他反问道。
魏繁星被他说得一愣一愣的,顿时就不知该怎么办才好,虽然知道他说的这些小事跟他送给自己的燕窝灵芝是不一样的,但她完全无法反驳。
总觉得他说的错了,但又好像没错,不仅没错,还听起来挺像那么回事。
于是她一时间又沉默了下来,低着眼,扭着手指,整个人都沮丧起来。
看她这模样,纪时又忍不住叹气,放缓了声音劝道:“你别这样,魏繁星,不要心理负担这么重,你就当……就当是我们交朋友的见面礼,难道我们不可以做朋友吗?”
魏繁星看着他,还是有些没反应过来,嘴唇动了动,没出声。
“哦,这样啊……”纪时点点头,脸上露出伤心的表情来,“我还挺想跟你做朋友的,对不起啊……”
“没有没有,不是……”魏繁星这下回过神来了,连忙摆摆手打断他,话说得很着急,“我们是朋友的呀,我刚才只不过是没反应过来,不是不想跟你做朋友……”
纪时眼睛一眨,哦了声,表情瞬间恢复正常,“那朋友送你的东西,拿着也会烫手吗?你这样想,冯悦知道吗?”
啊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