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比划了一下手指,其他人猜测道:“六十万?”
说这件事的人嗤了声,“翻十倍,六百万!”
“我去,真的假的,现在自媒体这么好做?”
“得看内容吧,还有营销?感觉他们也是要有团队,单靠自己不太行,哎,他们怎么挣钱?”
“播放量之类的吧……”
魏繁星原本还想听纪时的八卦呢,结果八卦没听到,恰了一颗柠檬,看看人家看看自己,这就是人比人。
这时候,麦克风的声音响起了,司仪宣布:“各位来宾,我们的仪式马上开始。”
魏繁星这时候再看,会场里已经是人头攒动,基本都已经坐满了。
灯光渐暗,仪式开场。
熟悉的婚礼进行曲,浪漫梦幻的灯光,光影在头顶旋转交错,VCR两端的光点组合成人影,从婴儿到成人,慢慢长大,最终他们在中心相遇……
“哎,那像不像他们穿婚纱和礼服的样子?”魏繁星兴头头地靠过来,低声问道。
一阵清淡的栀子花香传到鼻尖,纪时一愣,放在腿上的手掌微微蜷缩了一下,随即笑道:“应该是吧。”
“好浪漫哦。”魏繁星又忍不住感叹。
纪时扭头看她,觉得她眼睛里闪着光,想了想,残忍地道:“只要钱给到位了,自然就会浪漫。”
魏繁星:“……”这个要你讲???
这里的每一样东西,有不要钱的吗?有便宜的吗?
随着仪式进行,穿着统一的侍应生们也开始进进出出,一道道菜上来了。
婚宴实行的是分餐制,菜却是典型的中餐,先上的是八道冷盘,打头是清酒鹅肝,接着是玫瑰豉油鸡、盐水虾和蜜汁叉烧之类,每人其实就几块,但也足够了。
魏繁星很喜欢这种用餐形式,悄悄跟纪时咬耳朵:“这样好,我手慢也有菜吃。”
纪时忍不住笑起来,“在座的都不缺这顿饭,你再手慢,也还有得吃。”
魏繁星撇撇嘴,继续低声跟他咬耳朵,说起印象最深的一次吃酒席,“是邻居家阿姨嫁女儿,那个时候刚好暑假,我跟着我妈去吃酒,结果人家菜刚上来,都没来得及吃,就有一个大妈拿着袋子开始打包了,搞得我差点一口菜都没吃上!”
纪时吃了块蜜汁叉烧,甜香在舌尖散开,低声问道:“后来怎么解决,饿肚子没有?”
“没有。”魏繁星摇头,也吃了一块蜜汁叉烧,“我妈说她了,问她是不是家里穷到打饥荒了。”
纪时听了忍不住笑了一下,然后问她:“你的叉烧够不够吃,不够我再分给你几块?”
他的声音不紧不慢的,音量又小,还带着笑意,听起来这耳语里平添了几分温柔,显得格外亲昵。
魏繁星突然间就觉得不好意思起来,脖子一缩就坐好起来,仗着灯光暗他也看不见自己脸红,摇头嘟囔道:“每个人也没几块。”
凉菜最后一道是十香如意菜,魏繁星一边吃一边熟里头的食材,豆干、豆芽之类的,仔细数下来还真的有十种。
之后开始上热菜,先是分好的烤乳猪,皮红亮红亮的泛着油光,一口咬下去又香又脆,才吃完,就接着上了佛跳墙。
魏繁星吃了一口,忍不住问纪时:“里头的鱼翅是真的吧?”
“这一桌要是我没猜错,应该是一万一桌的佳偶天成宴,你觉得这个收费标准,人家会给你吃假的么?”纪时低笑了声,反问道。
魏繁星顿时有些紧张,“吃、吃鱼翅……不太好吧?”
不是没有买卖就没有杀害么?
纪时笑了一下,回答得漫不经心,“这种鱼翅叫金钩翅,是比较小的一类鲨鱼,比如喵鲨的尾鳍或者背鳍,这种鲨鱼都是人工饲养的,而且也不是保护动物,割掉鱼鳍的鲨鱼,会被切开来卖掉,跟平时吃的鱼是一样的,真正要抵制的是天九翅,那是用比如姥鲨之类大鲨鱼的鱼鳍做的,吃那个可是犯法的,保护动物,牢底坐穿翅。”
魏繁星哦哦两声,放心下来,吃了一口又问:“那些大鲨鱼没办法人工养殖吗?”
“先不说技术行不行,就是有技术,谁养得起?”纪时失笑,那养的可是鲨鱼,不是什么小猫小狗。
魏繁星吐吐舌头,继续安静吃菜。
台上仪式还在继续,已经到了新人说话的环节,魏繁星听到江愉说:“……希望你多看我几眼,毕竟婚纱很贵。”
她忍不住笑了声,捏着筷子往台上看,入目皆是一片温暖的橙红。
纪时听见她的笑声,也抬头看过去,是真的幸福啊,如果当年魏繁星没有跳出来保护她,让她免受那一场校园霸凌,现在她会不会也是这样的自信又明媚?
这些假设的事他不知道,他只知道最可爱的,应该是那个一腔赤忱的魏繁星。
“这个樱桃鹅肝很好吃。”他听见她又小声地说了句,扭头看过去,兴许是因为吃到好吃的,她笑得眼都弯了。
他举起酒杯,要和她碰一下,“干一个?”
魏繁星眨眨眼,“……我们都喝,谁开车?”
“……哎,忘了这个。”纪时失笑,摇摇头,拿起一瓶椰汁倒进空杯子里,“现在总可以了吧?”
“可以可以。”魏繁星点点头,笑嘻嘻地抿了一小口甜滋滋的起泡酒。
仪式渐进尾声,新人换过礼服开始四处敬酒,一桌接一桌地敬过来,到处都是恭贺声,人声鼎沸,热闹非凡。
敬到纪时这一桌,伴郎显然也跟他认识,起哄道:“纪时,你得喝啊,多久没见了,咱们可是好兄弟,说好了方泽结婚你来当伴郎的,这没来,是不是得多罚几杯?”
话说到这份上,纪时笑着摇摇头,有些无奈,他都做好破戒的打算了,大不了叫代驾,可酒杯刚举起来,衣摆就被揪了一下。
魏繁星的声音接着传过来,“纪时一会儿还要开车,我替他喝吧?祝你跟江愉白头偕老,早生贵子。”
她举着手里的酒杯,“我干了,你们随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