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时失笑,“……刚才还喊师兄呢,怎么现在就我爸爸了?”
魏繁星愣了愣,脸顿时一红,嘴唇动了动,咕哝了两下,含糊着说了什么,但是纪时没听清。
他就歪了歪头,疑惑地望着她,“……嗯?怎么不说话?”
魏繁星被他问得脸更加红了,又羞又囧,她把怀里的书小心放好,抬头瞪向他,粗声粗气地道:“你明知故问!”
为什么会有称呼的改变,当然是因为她的身份不一样了啊,问什么问嘛!
纪时眨眨眼,长长地哦了声,“懂了懂了,放心吧,不会的,别担心。”
顿了顿,他又一脸正经地保证道:“回头我一定跟他解释清楚,说谎的是我,跟他儿媳妇没有半毛钱关系!”
魏繁星一听更囧了,压低声音吼他:“不许说!你这跟不打自招、掩耳盗铃有什么区别?!”
纪时闻言忍不住咯地笑出一声来,又立刻忍住,清清嗓子,夸了句小师姑成语学得真好。
魏繁星……魏繁星想现在、立刻、马上就掐死这个狗男人!
纪时见她真的开始生气了,忙端正姿态,解释道:“放心吧,真的不会,我爸最后戳穿我们,就是觉得好玩,再说……”
他顿了顿,看一眼魏繁星,又低头摸摸衬衫袖子,“我觉得他可能已经知道点什么了。”
魏繁星一愣,“……什么意思?”
“就是咱们的关系。”他手指在自己和魏繁星之间来回划了两下,“他兴许已经察觉到我跟你关系不太……单纯。”
魏繁星顿时着急起来,“为什么呢,他怎么会发现的呢?你睡觉说梦话被他听见了,还是你说漏嘴了?”
纪时摇摇头,“都没有,但是……我问过我妈对儿媳妇的要求是什么,那你来当的例子,问她,你这样的行不行?”
他居然问过陈女士这样的问题?
魏繁星愣了愣,手指蜷缩起来,目光又开始闪烁,“那……阿姨的……阿姨说、说什么了吗?”
对于这个问题的答案,她是期待的,但同时也是害怕的。
纪时看着她,见她不自觉地咬着嘴唇,嘴唇都已经有些发白了,可见有多用力,顿时就在心里叹了口气。
他上前,跟她面对面地站着,中间就隔着办公桌,伸手抚了一下她的嘴唇,声音低沉柔和,“别咬了……别怕,我妈很喜欢你,她还说,不知道星星这么好的女孩子,以后要便宜谁家臭小子。”
“她要是知道咱们在一起了,肯定会高兴,我倒要看看,她说不说我臭,臭也是她生的。”
最后一句,他是总一种微微有些幸灾乐祸的欢快语气说出来的,魏繁星被他的情绪感染,没忍住笑了出来。
“好了,有什么可紧张的。”纪时见她笑了,就摸摸她脸,“不就一次编瞎话没成功么,回头我给你带本《傅青主男科》来,下次准保天衣无缝!”
“……你少来!下次我再也不跟你一起疯了!”魏繁星扭头挣开他的手,给了他一个白眼。
纪时哼哼两声,想说什么,最后又没说,啧了声,抬手拍拍她的头。
一场虚惊,魏繁星费了半天功夫才平静下来,纪时一直哄她,信誓旦旦地跟她保证绝对不会有事的,但尽管如此,后来他再想拉魏繁星的手,她已经不肯了。
俩人歪缠到下午,两点半的时候,纪时接到电话,那边报了陈女士的名字,说是她让自己打的这个号码,纪时一听就知道是谁了。
跟对方说了回春堂的地址,半个多小时后,送走前一个病人,紧接着就进来了一对母女。
当妈的跟陈女士差不多岁数,穿着一身名牌,笑着跟纪时寒暄:“好多年没见,你都这么大了,我上次见你,你才读小学,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
这当然不记得,都多久的事了,纪时笑笑,客气道:“好像听我妈说过,不过我记不太清楚了,现在记性比不上以前了。”
“我大儿子也是这么说,压力大事情多,不记得也正常,哎你们应该是同年的吧,一般大……”
眼看着对方想唠嗑,纪时忙道:“阿姨,咱们先把病看了吧,这些待会儿再说?”
对方闻言忙点点头,“对对对,先看病,看病要紧。”
说着扯过女儿的手臂,放到桌子上。
纪时笑了一下,伸手摸上对方的手腕,寻找着脉搏,一边探查脉象,一边打量着小姑娘的脸色。
不是特别好,有些泛白,眉宇间一股愁绪,似乎因为什么而有些焦虑。
他问道:“多大了?”
“十、十九……”
“哦,大一还是大二了吧?”
“……大一。”
纪时点点头,问道:“哪里不舒服?”
原本还自己回答问题的姑娘闻言立刻扭头去看她妈,她妈忙帮忙应道:“就是月经不好,你给把把脉,看看什么问题,能不能开点药调理调理。”
“月经不好?”纪时眉头一动,“怎么个不好法?”
回答他的还是她妈妈,“就是来来又不来咯,最近两个月都没有来。”
“之前月经正常吗?有没有这种情况?”
“没有听她说过。”
纪时嗯了声,仔细探了一下脉,有很明显的像是珠子在瓷盘上滚过的感觉,脉诊学里形容这种感觉是“脉往来流利,应指圆滑,如珠滚玉盘之状”,称之为滑脉。
滑脉会出现在痰饮、实热、食滞的病人身上,如果这些问题都没有,那就是怀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