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节(1 / 2)

江恕沉着脸,到底还是不忍心拆穿她,且还极为给面地应一声。

这一声无异于好大一个台阶,常念便赶忙顺着下了,又难为情地念叨几句:“我一闺阁少女哪会看那种东西?羞死人了!嫂嫂也是真的,幸而我们侯爷深明睿智,不若可要闹好大误会呢!有这样善解人意体贴入微的夫君当真是我几辈子修来的福分!”

江恕:“……”

还有什么鬼话是这张嘴说不出来的?

常念可是说得真真的,心想着差不多够了,便又飞快转移话题道:“侯爷,朝阳还有一事未曾与你说。”

江恕好整以暇地“嗯”了一声,索性在椅子坐下,等着看她还能说出什么惊天奇言来。

不过常念接下来要说的这桩可是正经事,她声音柔柔地道:“其实也不是多大的事,但现今说好了,求个心安,也能免去不必要的误会。朝阳自幼体弱多病,想必侯爷也是有所耳闻的,太医曾言,朝阳日后于生儿育女一事上多有艰难,如今以汤药调养,若三年后还不能为侯爷诞下一儿半女,侯爷方可考虑纳妾一事,侯爷觉着这番考量如何?”

换言之,成亲三年内,她眼里容不得妾室,哪怕通房外室也不成。

听这话,江恕顿了顿,颔首应下:“好,都依你。”

实则,他也从未考虑过纳妾一事,莫说三年内,三年后也是如此。

可话说回来,难不成她一醒来就偷摸瞧那册子是担忧他欲.求不满有二心?

简直不知所谓。

在她眼中,他宁远侯就是那等沉溺于美色淫.欲之辈吗?

江恕的脸色有些不太好,概因表情淡,也看不出异样。

屋外,春夏两个丫头紧张等着。

夏樟提议:“不然,咱们还是提前去备好热水。”

干柴烈火,又有春.宫图助兴,说不准就燃了。

春笙闻言一惊,想不到夏樟竟想到了那处,忙驳道:“殿下能力大着,什么场面应付不过来?”

果真,过了一会子,只见宁远侯沉着脸出来。

她们进去,殿下正喝着冰糖炖雪梨解渴,语气平平地指着那沓册子吩咐:“这东西拿下去压箱底,日后再不准取出来。”

“是!”

眼见二人把册子放好,常念心里总算好受了些。

眼不见心不烦,她默念好几遍,又连喝了两碗冰糖雪梨汤,才勉强将那丢人的事情抛之脑后。

夜里,常念乖觉地缩在床榻的角落里,紧紧抿着唇半个字不说,经昨晚一回,她万万不敢轻易招惹这个野兽了。

两人倒是相安无事,只是她不说话,加之江恕是个寡言的,气氛难免又生疏了些。

翌日一早,卯时,宁远侯如往常一般,校场练武,半个时辰后回来,见榻上小娇妻睡得正香,皱皱眉也未说什么,独自用过早膳便上朝去了。

及至常念醒来,日光早已洒满庭院。

张嬷嬷笑盈盈地过来朝夕院,着人摆早膳,又殷切地问:“殿下,今儿个天好,您可要去咱府上走走瞧瞧?”

左不过闲着无事,她家侯爷又不在,于是常念点了头。

春笙忍不住提醒道:“殿下,您的身子可不能劳累。”

常念顿住。

她这身子自是不行,早上起来脱了衣裳,简直没眼瞧,走几步便困乏,当然,比起昨日是好了许多。

不过,“这诺大的宁远侯府连一顶软轿也没有么?”她看着张嬷嬷如是问道。

张嬷嬷嘿哟一声,忙道:“软轿早备好了!就等您吩咐呢!”

“成,去吧。”

早膳后,一行人出了朝夕院。

张嬷嬷带头领路,春夏二人走在软轿两侧,随后还有六个宫女并成两排跟着,各自手里拿了披风茶水糕点一类。

侯府上下五十口人早已齐齐整整地等在门口,准备正式见过女主子,骤然瞧这阵仗,心中都不由得升起一股子敬畏,跪地恭敬行礼道:“见过朝阳公主。”

随后才道:“奴婢们请侯夫人安。”

常念淡淡叫他们起身。

春笙则上前给了见面礼。

众人一瞧是金叶子,手心都烫了起来,不愧是皇家公主,仪态高贵优雅,落落大方,又生得天仙似的,这便又跪了一片谢恩。

张嬷嬷在一旁笑着,挨个向她们侯夫人介绍,哪个是做什么、在哪里伺候、身上有什么绝活。

常念粗略扫一眼,想瞧瞧有没有什么年轻貌美的,哪知都是上了年纪的仆妇,衣着穿戴都是清一色的棕灰,这下子,她更是记不住,都由春夏二人及随行宫女暗暗记下。

待挨个见过了主子,众人才有序退下。

张嬷嬷道:“殿下,如今春夏之交,后园子的花草树木正茂盛,咱们是先过去赏春光,还是去假山凉亭那边乘凉?”

常念懒懒地坐在软轿上,实则无所谓去哪里,不过她顺着张嬷嬷手指的方向,远远看见几个身材高大、统一身着黑衣的年轻男子,便道:“去后园吧。”

“好嘞!”张嬷嬷带着一行人往后园去,路上絮絮叨叨:“咱们候府空置好些年了,侯爷独自一人回来,也不爱铺张热闹,冷冷清清的没个大家族模样,如今您来了,大家伙办差事都上心许多,尤其是十骞几位大人,可谓感天谢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