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这会子,常念乏了,靠着小榻闭眼睡了过去。
春笙轻声进屋拿了毛毯替她盖上。
朝夕院一片安宁。
及至酉时,常念睡足了,精神也十分好。
见着江恕从垂花门回来,便倚在门边,等他到了跟前,才笑眯眯唤:“侯爷回来了。”
江恕“嗯”一声,他神色淡淡的,丝毫看不出早上被“算计”的沉郁,把手上的盒子递给她。
“是给朝阳的礼物么?”常念伸手接过,沉甸甸的,叫她惊了一下,险些没拿稳。
还是江恕替她接住,进门后放到桌上。
常念打开一看,竟是白花花的银子,及一沓银票,她兴致不高地嘟囔一声:“难怪这么沉。”
给银子给她干嘛呀?
不愧是宁远侯的行事作风。
俗气。
欸,不对!
常念想起来了,她昨晚细细看过那三百条军规,依照宁远侯犯的这两条,惩罚该是两月的饷银和誊写军规百遍外加检讨一封,再依她今早所言,要翻三倍。
常念拿起那沓银票仔细数了数,再看银子,心里小算盘一打,有些惊讶:“侯爷这官儿虽大,名头听着也响亮,可饷银俸禄却不是很多。”
江恕顿了顿,“养家糊口够了。”
“真的够么?”常念仰头看他,颇有些怀疑。
毕竟,他娶她所用的聘礼便奢华贵重至极,若是按她如今清点的数量推算,没个三五年根本攒不到。
西北边塞本就苦寒,她夫君的俸禄又不是特别多,只怕以后的日子不能骄奢随意了。
这么想着,常念起身拍了拍江恕的肩膀,她不够高,还是微微踮脚才拍到的,当然,这不妨碍她凝重的神色,道:“侯爷,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朝阳于吃穿用度上大可清减一些,所用汤药灵参也大可从嫁妆里头出,你放心。”
江恕:“……”
这小脑袋瓜,不知想到了哪处。
不知所谓。
不知所谓的朝阳公主好生把这盒子盖上,叫春笙拿去存放起来,想了想又道:“自小到大,父皇赏赐了不少好东西,西北苦寒,寸草不生,想来市井也贫苦,好东西都是中看不中用的,在京城这样繁华的地界才吃香,想来倒不如真金白银好使。”
她没有什么不悦和嫌意,只是担忧西北太苦太寒,这身子熬不到那时候。
江恕有些头疼地握住她肩膀:“朝阳,这只是几月的俸禄。”
常念眨眨眼睛,眼波流转间,想到从前母妃曾偶然与她提起过,世家大族还有别的来钱路子,然而她自幼在深宫长大,连琼安殿都极少出,听说就当听个乐子,实际是怎么样的,当真一无所知。
江恕耐着性子道:“朝廷每年拨下的侯爵食邑未算其中,侯府名下的良田租税铺子进项亦未算在其中,江家在西北的产业颇丰,祖孙三代四代无所作为也花不完。便是府上真遇到财产危机,也无需拿你的嫁妆填补,知道么?”
常念默了许久,听明白了。
——朝廷俸禄九牛一毛,江家富可敌国。
她认真点头,心想现在得空了便该提前学学管账,虽说凡事有芦、荟二位嬷嬷费心,然她断不能一窍不通,家大业大,最难操持。
不过至于眼下嘛,她轻飘飘道:“那你不要忘了誊写军规百遍,还要交一封检讨给我。”
“自然。”江恕不予置否。
严于律己,方能宽以待人。
原本纵.欲一条规定,是为了约束军中将士进出青楼楚馆,迷失心智泄露军机,再者也是为部队肃整作风考量。
哪知,他竟被这个小狐狸抓住短处迷倒在府上床榻。
十几年来头一遭,当真是可笑又可气,江恕始料未及,也并不辩驳。只是由此一遭,才忽觉常念在他心中的份量,有些超过了预期。
原本求娶公主,是为定老皇帝的心,他会给她一个安好无虞的未来,夫家体面和尊荣一概是,然不知不觉的,该给的不该给的,好似都给了。
偏偏也是心甘情愿。
适时,张嬷嬷来询问晚膳可要摆上。
常念摸摸瘪瘪的肚子,直道:“快摆。”同时转头问江恕:“侯爷,你不用午膳到这时候都不会饿么?”
于膳食,江恕向来不拘,听她这一问,才觉有些饿,却是道:“往后若你饿了便先吃,不用等我。”
“……哦。”常念没再问什么,两手托腮眼巴巴等着张嬷嬷她们回来。
然朝夕院外,急步匆匆赶来的却是十骞。
十骞进屋先向二位主子见礼,随后看向宁远侯,再看看侯夫人,欲言又止,有些为难。
江恕微微皱眉:“但说无妨。”
十骞才开口道:“回禀侯爷,豫王殿下的人过来传话,京北大河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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