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江恕倾身过来那一瞬,想也不想就脱口而出道:“侯爷,渝水之战你还没有说完呢!”
江恕意味不明地笑了声,只是伸手把枕头底下的杂记拿出来,放到小几上,才上了床榻。
他淡淡道:“渝水之战赢得太快,没什么好说的。”
“那便说下一个嘛。”常念声音软了下去,“侯爷骁勇善战,过往定是辉煌至极,你多说说,我也好知晓一二啊。”
江恕定定地看着她:“今夜当真还要说么?”
“……要吧?”
“吧?”
常念嘟嘟嘴,心一横,理直气壮地道:“要!”
“好。”江恕开口,“今夜说望梅止渴。”
那不是三国里曹操为鼓励将士长途行军想的法子么?
常念多少看过些史书。
她凝神思忖时,江恕不知何时吹灭了灯盏,帐幔垂下,眼前一片漆黑暗影。
常念吓了一跳,下意识朝他扑去,江恕抱了个满怀,声音含着笑:“怕什么?”
常念:“……”
不及她开口,冰凉的亲.吻便落了下来。
眉眼,鼻子,脸颊,流连至唇角。
冷热交融,气息灼热。
她脑袋有些晕,却不忘半推着他,问道:“军规可抄了?检讨可写了?”
小狐狸还记着这茬呢。
江恕停下来,不知想到了什么,眸色又黯了些,低声:“在书房,现在要去拿给你瞧瞧么?”
常念迟钝地反应了一下,忙说:“要要要!”
去书房一趟总比待在床.上好吧!
这个禽.兽自上回被她撩.拨一回,意犹未尽,而后便禁.欲好几日,想来忍到今日也是极限了,坐起来还不知有多凶狠!
她委实害怕!
哪知,江恕等的就是这句“要”。
只听他低笑一声,下一瞬就将常念打横抱了起来,也不点灯,可就是能如白日般行走如常。
常念愣住了,也不知他要做什么,呆呆的被抱到了小书房。
对,他去的是她日常用的小书房!
轰隆一声,常念心底好似有什么倒塌了,可是偏偏,又死活不知到底是什么塌。
书房,究竟还能干嘛?
江恕单手抱着她,另一手把桌案上的东西扫到角落,“哗啦啦”杂乱的声响中,小心放她坐下,而后拿了两沓厚厚的宣纸来。
朦胧月光照亮他野性难驯的侧脸,常念看着,语气忽然弱的不行:“侯爷……”
江恕语气风轻云淡的:“喏,双份,请殿下过目。”
“双份?为何是双份!”
话音未落,常念甚至没去瞧那宣纸,便急忙要跳下去。
直觉告诉她,危险!!
然羊入虎口,已经迟了。
江恕紧紧揽住她腰肢,一手握住她后脑勺,倾身压下,书卷气息与墨香扑面而来,似有若无地萦绕着少女涨红的脸颊。
常念快羞耻得说不出话了,只用蚊子一样细弱的声音道:“……不,我不要在这……”
江恕轻笑着,一双幽深眸子直看到她水汪汪的眼底,却是问:“便依你?”
那尾音上扬的语气漫不经心,一字一字好似鼓点般在常念心上反复敲打,鬼使神差地,她勾住他脖子,嗡声道:“侯爷,你便依我,好不好嘛?”
江恕默了瞬,似乎在考量:“回去还听故事么?”
常念想了想,小声念叨:“我忽然觉得留到下次听也挺好的,毕竟小日子月月有,一下子说完也不好……呀!”
话未说完,他忽然抱她起来,后背轻轻抵在了书架上。
……
今夜仍是小雨。
荷塘里碧水轻摇,细雨滋润,几朵含苞睡莲悄然张开了花骨朵,在涟漪中盈盈绽放,美不胜收。
十骞一众属下都觉着他们侯爷今日心情甚好。
譬如,今晨走出朝夕院时,是春风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