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俯身下来,抱抱他冷冰冰的身子,然后看着他眼睛,问:“跟我回家好不好?”
叙清顿默,很快别开脸,不敢去看那双清澈透亮的杏眼。
明珠不依不饶,她两手捧着他的脸板回来,也像他那样重复说:“跟我回家好不好?”
“父亲煮了热酒,总说一个人喝无趣得很,唉,我又不会喝酒,母亲也不会,你回来,回来嘛。”她捧着叙清的脸左右摇了摇,眼巴巴望着。
明珠与常念来往这段时日,别的没学会,撒娇耍赖倒像是,领悟到精髓。
不一会儿,叙清冰冷的脸庞便被她手心捂得暖热,热意又传到了心底,一句不好,变成了“你先放开手。”
明珠听话地放开手,叙清拿她没办法,又道:“站直身子。”
于是明珠站直身子,退开两步,她们又是疏远的样子,她弯唇笑笑:“这样可以了吗?”
怎么这么听话啊。
叙清终是没了脾气:“我去城东给先生带两斤雪花酿,你先……”
“我和你一起去。”明珠很快接话道。
叙清应下。她们往城东去的路上,他嗓音艰涩地问了句:“上回,你可会怪我?”
上回?
明珠想了想,如果是生辰那回的话,她点点头:“当然会怪。”
听闻一声怪,叙清的脸色变得晦暗,他低声道:“对不起,是我不好。”
明珠很好说话:“你给我补上生辰礼就不怪了。”
叙清抬眼看她,似乎不确定。
“真的。”明珠说。
虽然他确实很气人,可她怪不起来。
这份包容,让叙清怔了许久。
很多年过去,明珠还是跟以前一样,她站在原地,像一盏明灯,只有他,悄无声息变了很多。
二人到城东的时候,东西还没买,府里的丫鬟就来传话说:老爷和夫人赴老友的约,今日恐怕要晚归。
明珠却是不怎么失落,她闻到烤鸭的香味,问叙清:“我们不回家了,去吃那个好不好!”
总归,做什么都好,明珠就是不想让叙清一个人待着,刚发生那样的事情,他一个人会想什么、怎么折磨自己,她不敢想。
话问完,明珠怕叙清不应,又张了张口,准备故技重施,不过这回,叙清应得很快:“好。”
明珠笑了。
她们吃烤鸭的时候,叙清语气有些小心翼翼的,又问了一个问题:“我与从前相比,你更——”
“你的问题好多哦。”明珠夹起一块烤鸭塞到他半张的嘴里,道:“不论从前现今还是未来,你都是你,没有好不好,坏不坏之说。”
叙清看到明珠真挚的眼神,慢慢咬了一口烤鸭。
很香。
他忽然想问她,上次的话,还作数吗。
不过眼下,这话问不出口。
叙清的脑海里,有一个前所未有的胆大念头。
这么多年,他一个人,无亲无故,不嫖不赌,没处花的银钱都攒了起来,有很多,可以保明珠这辈子衣食无忧,甚至没有他,也能过安逸富足的日子。他的人脉、权势,也是不差的。
除了这双腿,除了这双残缺的腿。
其余的,叙清不比任何一个男人差。对明珠,他可以比任何人要好。
第86章月老江小念式骄傲
呼延川被宁远侯扣在侯府的事情,很快传回昌定街。
使臣中为首的呼延山急忙赶过去,他是呼延川的叔父,对这个侄子的脾气和德行再清楚不过,这回惹出祸来了,他也快急死了!
这还没有入京城呢!
那西北霸主连大晋皇帝都要忌惮几分,怎是他们随便招惹的?
侯府里,呼延川额头上的血迹都流干了,没有医士,没有包扎,呼延川的属下急忙给他拿了布条捆起来,呼延川骂咧咧的,暴躁得满屋子来回走。
“医士怎么还不来?”
“江恕你是想害死我吗?”
“倘若大晋皇帝知晓你是这个待客之道,你吃不了兜着走!这侯爷也别当了!”
江恕坐在上首座位,不紧不慢喝着茶,并未理会这狗贼。
呼延山从外边走来,老远就听到侄子的骂声,他人未进门就大声道:“快住嘴!”
呼延川见是呼延山来,而非医士,顿时狠狠踢翻了椅子:“速去请府医给爷包扎!”
呼延山警告地瞪他一眼,却是快步走到宁远侯面前,赔笑道:“小侄不懂事,在贵府闯下祸端,还望侯爷大人有大量,别跟他计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