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紧接着,是一阵稀里哗啦的巨大声响。
常念连忙挽祖母退避至一侧,往人群中一看,竟是面目狰狞的柏夫人,她险些以为看左眼了,待那声音再传来,方能确定就是柏夫人。
一楼雅座聚了好些看热闹的客人,指指点点,议论纷纷,可柏夫人像是浑然不在意这些异样的目光了,掀翻桌子,瓜果小食撒了满地,只怒目瞪着身边两个穿着花红柳绿的女人,其中一个,小腹隆起,怀了有五月的身。
知情的小全叹气道:“您二位许久不来千音阁听戏了,还不知晓这桩热闹。早听说柏夫人和府上几位妾室闹得不可开交,柏府老夫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盯着肚子看,谁能生养就宠谁,年后更是闹到咱们戏楼来,也是那妾室不安分,晓得柏夫人爱来戏楼,也来凑热闹,一来二去,多有争端,往日这几位都是闹得不愉快便各自散去,今儿不知着了什么魔,发作了……”
江老太太拄着拐杖冷哼一声,握紧孙媳妇的手,“晦气,咱们看咱们的。”
常念应是,垂眸转身之间,面上流露出几分凉薄冷意。
那厢,柏夫人气急离去,经过楼梯转角时,余光看到一抹熟悉的身影,硬是顿了步子,楼梯上居高临下的,是她,是朝阳公主!
冰肌雪肤,皓如凝脂,恬淡而安静的目光,偏生讽刺得很!
她凭什么还过得这样好?
柏夫人也不顾四周灼灼的打量,甚至连体面都不要了,愤恨地瞪着常念,咬牙切齿道:“你总会有这一日的!”
闻言,江老太太登时板了脸,扬起拐杖要揍人,只她们已行到楼梯半层之上,柏夫人说罢就出了门。
常念握住祖母扬起的手,把拐杖拿回来,不气也不恼,温声安抚道:“祖母,咱们不管她。”
老太太望着门口方向重哼一声,转头看着孙媳倒又是和蔼可亲的模样:“好好,疯狗咬人,咱们不咬狗,去看戏。”
常念笑笑:“好。”
二人上了二楼雅间,老太太又语重心长地道:“念宝啊,祖母不是那种不讲道理不辨是非的老婆子,你身子弱,年纪还小,子嗣上过几年再提也不迟,我们江家门风正,绝干不出那等上不得台面的龌蹉事。”
常念点点头,心中有些惭愧,抱着祖母撒娇道:“这段时日让祖母担忧了。”
“只要你和阿恕好好的,祖母操心又何妨?”老太太慈爱拍拍她后背,“人老了,有时候操心也是一种福啊,总比孤零零的没念想要好。”
老太爷走得早,老太太又只有一个儿子,奈何儿子四五十便走了,儿媳也跟着西去,最后只剩下孙子,孙子独立能干,凡事用不着她操心,却也三百六十日都待在军营,这偌大的宁远侯府,除了仆妇小厮来往,没有半点人气,直到孙媳妇来了,喜怒哀乐,欢声笑语,都是好的。
常念摸摸祖母额头上的皱纹,大抵明白这是怎样一种难言的心境。
不多时,底下戏台搭好,锣鼓声起,开唱了。
今日这出戏,是花木兰替父从军。
——“你既穿上了将军的盔甲,便不再属于自己!”
夜晚回府,常念便和江恕说了这句台词。
江恕拉她坐下,神色有些严肃,道:“阿念,我需要和你说件事。”
“什么呀?”常念软乎乎的望着他。
江恕说:“京城才传回的消息,豫王妃生了。”
“真的?!”常念惊喜地睁大眼睛,立时问道:“是男娃娃还是女娃娃?”
江恕顿了顿,“女娃娃。”
常念失落了一瞬,不过很快笑起来:“女娃娃也好,幸好当时我准备了两套小衣裳,等她长大了,漂漂亮亮的,我这个做姑姑的给她买好看衣裳。”
江恕笑了笑,打趣她:“自己都还是个小姑娘,当起长辈倒是起劲,日后当了娘还了得?”
“哼!”常念不服气地别开脸,“要你管!”
在她眼中,自然是男女都好。
可在大局面前,不成。
与此同时,京城豫王府。
宋婉昏睡醒来,发了会呆,孩子被乳母抱下去了,她知道,是个女孩。
常远端鸡汤进来,轻声放下,拿了个软枕垫在后面,扶她坐起来,温声问道:“想什么呢?”
宋婉欲言又止,最后垂下了眉眼,“宫里,是什么动静?”
消息传回皇宫,老皇帝满心期待,却得知是个孙女,干笑两声,难掩失落,不过还是大手一挥,赏。虞贵妃与常念的想法差不多,男女都好。此刻唯一真心实意高兴的,恐怕只有端王府和徐皇后了。
常远安抚道:“不管什么动静,这都是你怀胎十月生下,是我们的第一个孩子,婉儿,无妨。”
“可,若她是个男孩,此刻传到王府的,或许就是父皇册封太子的圣旨。”宋婉低落的语气里,有深深的自责。
常远端了晾得温热的鸡汤过来,俊朗面庞上,似是苦笑,缓缓道:“太子又如何?我从来不贪慕这皇权江山,可生在皇家,形势所逼,不得不去争,眼前僵局,总有法子可破,你先养好身子,别多想这些。”
道理宋婉都明白,可她想到阿念,身子骨那么弱,为了宁远侯几十万兵权,毅然决然去了西北,该吃多少苦,受多少委屈?
第109章秋千该不是有了吧?!
好似除了老皇帝,所有人都以为常念在西北受了天大的罪和委屈。
虞贵妃请来的老神医,也终于赶在三月中旬抵达西北。此前大雪封路、冰天冻地,神医年岁大了实在来不得,才拖到开春这时候。
一路上老神医都焦灼担忧啊,心想病人等不得,催着车夫快些,到了侯府也不及歇口气,提着药箱便先来把脉看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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