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至父亲的书房,姜瑾敛目道:“父亲,你找我。”
姜怀抬眼,放下笔墨,望着她道:“为父都听说了,王侯对你可真是细心关照的,我看这罗裙煞是好看。”
原是母亲打小报告来了。
姜瑾无奈,她坐到一旁的椅子上道:“父亲可否别整日在阿瑾耳边提王侯了,真不知阿瑾是不是您的亲生女儿了。”
她小小的抱怨了一番。
姜怀笑着起身,道:“你若不是,还有谁有这个资格做我大将军府的千金嫡女啊?”
姜瑾无言。
“好好好,不和你说这个了。为父把你叫过来,是想通知你。过一段时间,便是尉迟公主的生辰了,你也该去备一备这礼了,介时全府的女眷与达官士族皆要赴宴,我将军府自是不能让人比了下去。”姜怀捋了捋胡须道。
“是,父亲大人。阿瑾自是不会给您丢脸的,这便好好去准备准备了。”姜瑾福了福身带着唇角带笑道。
“嗯,这才像话。对了,为父听说,那北疆国的世子也会来。不用我多说了,你也明白吧。”姜怀转过身,来到砚前,自顾自的说着话。
北疆的世子?就是相当于他朝的太子么?
那种蛮夷之地,又有何优秀的男子?
姜瑾低了低身道:“阿瑾明白。父亲若是没有别的事,阿瑾就下去了。”
“去吧。”姜怀头也未抬的再次执笔书写着什么。
第三十四章信鸽
从父亲的书房渐渐退去后,姜瑾无声的回到了自己的房内。
她思忖了片刻,还是来到了砚台,抬手,揽住袖口,细细的磨着墨。
然后,将一纸白纸铺平至桌上,执起墨笔,在上面一丝不苟的书写着。
顷刻,书写完毕后,姜瑾拉开门,以指为音,唤来了信鸽。
这是将军府她特有的信鸽,经过训练后便能听从主人的命令了。
她回至砚台上,将白纸轻轻卷起,放入一小卷筒中,别至脚处。
“去吧。”她伸手一放,白鸽瞬间飞至空中,去往目的地。
她也不知这白鸽能飞多久,一直以来也未曾使用过,今日也是头一回,望他能够拦截下来,读了她的信件吧。
王侯府中,合须来到君无弦的面前道:“回主子,属下方擅作主张,拦下一信鸽,不知是不是写予主子的。”
君无弦停顿了翻阅书卷的玉手,微抬眼道:“拿过来。”
“是。”合须出了房门,紧接着手中便握着信鸽回来,交到君无弦的手里。
他接过,握着浑身颤着的白鸽,瞥见了下头的淡绿卷筒,迟疑着还是取出了里头的卷纸。
合须怕鸽子跑了,上前抓住,想着待主子阅完之后再做定夺。
君无弦缓缓打开卷纸,映入眼帘的便是一串清秀的字迹。
只见上头写道:孤叶扁舟,残棋乱局,望有一人,同向远江。
他默念着一串的语句,然后极认真的斟酌了一番,取了新纸,轻执墨笔,将回复渲染于下方。
待吹干后,他细细卷起,装入卷筒,递给合须道:“飞回去。”
飞回去?合须挠了挠头,将卷筒别在了信鸽一脚上,然后来到外边,对着空中就是一抛。
信鸽扑棱着翅膀飞着,可突然在天上遭到了一排飞过的雁群干扰,无意间便被其利爪划伤双膀,直直的从空中掉落下来。
合须不知是什么东西正在下落,仔细眯眼一看,不正是方才自己放飞的那只信鸽么!
乖乖,这是咋的了?
合须忙迎了过去,对着空中极速下降的信鸽就是双手一接,重重的跌落。
合须翻看,发现信鸽的两个膀子都受了创伤。
君无弦望着外头正不知在做什么的合须道:“怎么了?”
听到主子叫唤,合须带着受伤的信鸽回来道:“回主子,方才我放飞这鸽子没多久,就看到它受了伤从天上掉了下来,这可如何是好,看来它是飞不回去了。”
君无弦眼眸微动,拾起受伤的信鸽,起身来到一处。伸手拉开柜子,从里头拿出一精致的玉瓶,洒了洒药粉上去。
再抽出另一柜匣子,缠绕出白纱布,替鸽子包扎着,手法熟练轻柔,信鸽在他的手中乖巧的一动也不动。
完毕后,君无弦将它放至一木旮沓的凹槽里,垫上布棉,供它养伤。
“我家主子可真是心好。”合须嘿嘿笑着,摸了摸鼻子。
君无弦睨了他一眼道:“我不在的时候,替我关照好它。”
合须想了想,主子是王侯,自是很忙的,还要时不时的进宫和皇上议事,确实无法很好的照料。
但是,他竟然要沦落到去照顾一只信鸽?
成吧,主子都能,为啥他不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