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都说过了,你说的什么北冥的事情,我根本不知道。你为什么不相信我?”
我看着丁佳雯认真的样子,心里莫名的涌起一种失落感,淡淡的说道:“你们漏了一个细节,从那里回来的人有老道和陈明,两人回来后明显都失忆了,但是有个留在那里的人,你们却不知道,他叫王国文,是一个高中的老师,我去找过他,这个人现在下落不明。”
说完后,我一直盯着丁佳雯的眼睛,观察着她眼神的变化。
她明显慌乱了一下,随即恢复了正常。
包厢里陷入了可怕的沉默。随即,她幽幽的叹了口气,低声说道:“我不是有意要骗你,但我实在没想到你会记得北冥的事,你们回来后组织对你们进行过一次催眠,目的就是让你们忘了这次可怕的经历……”
我冷冷的哼了一声:“只是你没想到你们的催眠术对我无效是吧?”
丁佳雯点了点头,“毕竟我们不能让你们把这次经历说出去,相信我,这对你们绝对没好处。”
“我绝对不会说出去,因为我不想让人把我当成神经病关起来。既然我记得,你就跟我说说你们的看法吧。”
丁佳雯沉默了一下,“我本不应该对你说这些,但是我不能再骗你了,我们这次打开的这个空间通道,在史上都属于第一次。但是数据却因为某种我们不知道的原因,完全没有保留下来。甚至有时候我都会后怕,如果你们没有从空间通道里走出来,很可能就永远都回不来了。”
“那对你们来说也没什么不是吗?毕竟这次的经历,对于你们来说只是一次实验而已。”
她听了我的话,一下从床.上坐了起来,瞬间进入了暴走状态。
“你什么意思啊你?如果不是我打电话给你,你能回得来吗?你知不知道说服动用组织最核心的科研人员,做一件对组织根本无利的事情有多难吗?现在你还跟我说风凉话,你有点良心没有?”
丁佳雯瞪着美目,双手叉在盈盈一握的小蛮腰上,胸脯气的一起一伏。
“呃,你别生气,我是说你的组织,又没说你……”我马上软化下来,因为她现在的样子让我想到了小的时候她生气就是这副样子,虽然现在她还没想告诉我她就是文文。
其实这几天我就一直在想,我就像大话西游里的至尊宝,为了救白晶晶而穿越回到了五百年前,可是却见到了五百年前的白晶晶。当他决定不回去而留下来和白晶晶成亲的时候,他却迷失了自己,因为他不知道自己爱的究竟是眼前的这个白晶晶还是五百年后的那个。
我现在就面临这样一个问题。
如果我的记忆是真实的,那么这两个世界,究竟哪个才是我属于我的?现在的我究竟是不是真的我?我到底是该想办法回去救那个消失在1934年的丁佳雯,还是要继续待在这里,和现在的丁佳雯在一起?
丁佳雯气恼的坐回到床.上,使劲儿白了我一眼。
我眼珠一转,赶紧嬉皮笑脸的走到她面前说道:“其实我知道你想让我加入你的组织,那我现在加入可不可以?”
“切!你当我们这是收破烂的呢,你想加入就加入?以前上赶着让你加入你还拒绝,现在想加入就没那么容易了!”丁佳雯说完,把头扭向一边不看我。
“小姑奶奶,您就帮帮忙吧,我历来对贵组织的敬仰那是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又如江河泛滥……”
丁佳雯做了个暂停的手势,“打住打住!肉麻死了你!”
“您就给通融下呗!我真的渴望找到组织嘛!”
“我还是那句话,你已经错过了上次‘免试入学’的机会了,现在想要加入,那就要接受组织考验才行!”
“没问题,我这人除了帅,心地善良、富有正义感之外也就没什么优点了,不过有一点我可以保证,那就是我的立场绝对是非常坚定的,只要你们的考验不违反法律道德良心,我都没问题。”
☆、第一百八十章横在路上的棺材
丁佳雯歪着脑袋看着我问:“你今天是怎么了?以前贼叔那么诚心诚意的邀请你,都被你拒绝了,为什么今天这么急切的要加入?”
“唉——这么多年一直一个人飘荡,已经深深厌倦了这种孤独的生活,想找一个组织,体验一下家的感觉……”
丁佳雯做呕吐状,“打住打住!少恶心我了!”
“真的!”
“行了吧你,不管你出于什么原因想要加入组织,我都必须告诉你,如果你加入了组织,就没有退出的机会,想离开只有两个方式,一是叛变,二是死亡。你可想好了。”
我愣了一下,这似乎和我记忆中的有些不同,我记忆中的黑盾并不是这么霸道的组织。难道有什么东西改变了我记忆中的黑盾?
现在我还没有充足的证据,来证明我的记忆是真实的,但也正在逐渐的吻合。在我原来的记忆中,没有黑魔和蒙王这两个人,老道也不是以这种方式出场。再有就是小六不见了,而且那个屡次找我们麻烦的黑衣人也没有出现过。我没有那种迅疾如风的速度,没有强悍的肉体。
太多的情节似乎都和我记忆中的有出入,要么我的记忆是假的,所有的一切都只是个梦而已。要么,我现在所处的空间,并不是我原来的那个空间。
摇了摇头,将这些乱七八糟甚至有些荒诞的想法甩出了脑子,躺在了床.上。
丁佳雯只以为我是在考虑加入黑盾的事,于是开始怂恿。
“其实以我们的工作性质,这样的规定也是正常,因为毕竟我们所参与的事件都是正常人无法接触和理解的。”
“是啊,所以你们就可以把人的记忆不知不觉的抹掉,而不必接受法律的制裁。”
“你这么理解就错了,你以为拥有这样的记忆是一件好事吗?大多数人都没有认识到真实的世界,他们只生活在自己所认识的世界里,并想当然的把自己对世界的认知传播给其他人。于是所有人的世界观都建立在同一个标准之上,那就是——所见即真实。对于那些看不见的,人们会本能的否认,并且会设法去纠正那些相信之人的看法,所以消除他们的记忆,是在保护他们,免得人们把他们当作精神病。”
不得不说,丁佳雯说的非常有道理,我们已经习惯了把我们对世界的认知强加给周围的人,对于那些不认同的,我们会尽力去说服他。如果我们手中有权利,那这种说服就会变了性质。
丁佳雯见我不说话,也闭上了眼睛陷入了沉默。
“本次列车的终点站长沙已到站,请下车的旅客拿好自己的行李准备下车……”
列车上的广播声把我吵醒,不知不觉的,我这一觉竟然睡了十几个钟头!
丁佳雯正在收拾行李,我的行李箱早已经放到了我的床边,只等着我起床就可以下车了。
看我醒了过来,丁佳雯微微一笑说道:“你还真是能睡啊,一觉就睡到站了。”
我捏了捏太阳穴,努力想驱走浓浓的睡意。不知道是怎么了,似乎从北冥回来后我就特别嗜睡,而且每一天的睡眠时间都在延长,我曾经问过老道。但是老道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只是含糊其辞的说可能是因为我魂魄不全的缘故。
我拎着自己和丁佳雯的行李箱下了火车,在站台上和他们四个人汇合,随后直接打车来到长途客运站,坐上了去往小艾家乡的客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