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你们都要杀了我了,何必再假惺惺地和我来谈感情?”辛阮惨然一笑,“徐立方,我真是后悔认识了你,那次在t国,你索性坚持油门一踩走了就是,何必把我送到医院去呢?”
“你胡说什么?”徐立方恼火地看着她,“我要是想杀了你,还会眼巴巴地跟过来护着你?不管你信不信,我对你的感情是真心的,卜莎巴那里,我只不过是虚与委蛇罢了,毕竟我需要她的钱,也需要她的秘方来治疗我的病。”
“好,我信你,信你心底还有一丝尚未泯灭的良知,还有一点我们过去的情分。”辛阮直视着她,冷静地分析,“如果是这样,那就是卜莎巴根本没把她想做的事情和你交底,第一,那个雇佣兵压根儿没避讳我看到他的脸,这是要撕票的表现;第二,刚才他的手下说漏嘴了,说我反正要死了,不玩白不玩;第三,卜莎巴这个女人处心积虑谋划了这么久,不可能只要点钱就放过杀了她情人的裴钊阳。徐立方,你完全被她利用了,一旦她完成了复仇的目标,你就是她推出来的替罪羊,到时候你在牢里度过余生,她在她的小岛国优哉游哉找个新的帅哥快活,你醒醒吧!”
徐立方呆立在原地,忽然之间,冷汗涔涔而下。
何哱罗到了外面,那个手下哼哼唧唧地从地上爬了起来,捂着脸和小腹,哭丧着脸到了他身旁。“老大,我错了。”
“去,睁大眼睛外面守着。”何哱罗嫌弃地踹了他一脚。
手下慌忙应了一声走了。
何哱罗在外面转了一圈,没什么异常。他抬手看了看时间,十一点了,离约定撕票的时间还有一个小时。
转身上了另一间主楼,他关上门,到了和隔壁毗邻的墙壁前,从柜子里取出了监视器,接通了电源。
隔壁天花板那里有个伪装的摄像头,可以摄录下房间里的场景,按照卜莎巴的要求,他需要提供徐立方□□辛阮和枪杀辛阮的视频,两份完整的话两个亿,只有后者的话减半。
卜莎巴很豪爽,付了百分之二十的定金,这让他对这笔生意充满了期待,如果成了,他可以金盆洗手回家好好过日子了。
辛阮惊惶的脸在他脑海中一掠而过,那双浸了泪水的眼睛实在是漂亮,怪不得有这么两位大佬为她神魂颠倒,一个愿意为了她付巨额赎金,一个深怕她被绑匪侮辱,一路跟随,真是好笑。
在枪林弹雨中过了这么多年,刀口舔血,看多了生死,可和这个名叫辛阮的女人呆了一天两夜,还是无可避免地起了一丝怜香惜玉之情。一想到等一会儿要把那精致修长的脖颈割断,看着这个娇怯乖巧的女人在血泊中濒死挣扎,何哱罗在心里叹了一口气,略略有点遗憾。
这么一个乖巧听话的女人,还是逃脱不了死亡的命运;如果她不是人质就好了,讨回家做老婆,一定很合心意。
等完事以后,给她多烧几笔纸钱吧,别怪他,他也是混口饭吃没办法,希望她下辈子投胎个好人家。
几声黏腻的喘息声传来,声音设备不是太好,听起来有点模糊,入耳倒更有一种色的感觉。何哱罗定了定神,漫不经心地看向了小屏幕。
屏幕是老式的,有点糊,不过还是能看出徐立方趴在床头,身上光溜溜的,压在了底下的人身上,正在努力运动着;一条花薄被盖住了要害处,正随着他的动作上下起伏。
何哱罗有些不忍再看,把目光别了开去,就听着屏幕里一男一女“嗯嗯啊啊”的声音,不知不觉间身体也有点热了起来。
时间一点一滴地过去,抬手一看,已经十五分钟过去了,何哱罗有些诧异,想不到徐立方这个男人看起来一副阴虚肾亏的小白脸相,持久力倒是还挺长的啊。
他转头一看,猛地站了起来,差点踢翻了椅子。
徐立方还压在床上,可是再仔细一看,辛阮的身体都被被子和徐立方挡住了,只露出来了一头乌黑的长发……
那头发是画在床板上的,还带着卷,和真的一样!
何哱罗怒吼了一声,一脚踹翻了屏幕,冲下了小楼,三步并做两步到了小楼,一把推开了徐立方,掀开被子一看,果然,下面空无一人。
辛阮跑了!
何哱罗一脚踢在了徐立方的肚子上,徐立方闷哼一声,连着后退了几步,撞在了墙壁上。
“阿甘阿德!你们都是死人吗?”何哱罗来不及再去管徐立方,立刻冲下了小楼,“那女人跑了,快,快追!”
徐立方捂着小腹趴在地上屏息听着外面的动静。不到片刻,外面的脚步声就迅速地朝着南边远去了,他猛地扑到了床底下,压低声音急促地道:“快,小阮,快跑!”
第76章谷雨(八)
夜,依然是黑沉沉的夜。
小竹楼外只有一条正式通向外界的大路,何哱罗判断辛阮胆小,一个女人不可能往山路上跑,肯定是往大路去求救了,所以三个人都往大路上去围追堵截了。
辛阮和徐立方朝相反方向的小路跑去,小路通往那座山头,万一被何哱罗他们发现重新追上来,也能利用地形躲藏一段时间等待救援。
徐立方用手机报了警,又给裴钊阳打了好几个电话,可不知道为什么,裴钊阳的手机一直处于无法接通的状态,
这里接近热带,植物生长繁茂,看过去黑压压乌漆墨黑的一片,偶尔一阵风吹过,传来奇怪的声音,让人害怕。辛阮深一脚浅一脚的,拼了命地跟在徐立方身后,身上也不知道被什么虫子咬了,又疼又痒。
跑了大半个小时,徐立方也有点吃不消了,回头看了一眼喘息着问:“要不要歇一会儿?”
辛阮的脸色很不好,却咬着牙还是摇了摇头。
虽然才相处了两天,但是她看得出来,那个何哱罗是非常精明狡诈的亡命徒,说不定会马上识破他们俩的伎俩,到时候一追踪过来,对付他们俩可能和杀鸡没什么两样。
又跑了一会儿,前面隐隐有流水声传来,徐立方精神一振,循着声音找了过去,一条从山顶蜿蜒而下的小溪出现在了他们面前。
“洗把脸精神一下再走。”
辛阮从小娇气,没吃过这份苦,这一路是凭着本能在逃命了,此刻骤然松懈下来,不由得软倒在旁边的大树脚下,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喉咙里像火烧了一样,每呼吸一下都带着一股隐隐的铁锈味道;身体里一下冷一下热,控制不住地微微颤抖;刚才亡命奔逃时还不觉得,此刻一歇下来,身上疼痛难挡,脚踝上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一截细树枝戳了进去,流出血来,就连衣服也被树枝树叶划开了几道,溅上了泥巴,狼狈到了极点。
徐立方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了一片大树叶,掬着水递到了辛阮面前,辛阮接过来“咕嘟嘟”喝了两口,喉咙的灼烧才稍稍好了一点。
徐立方靠在对面的树干上,从他的角度,刚好可以看到辛阮仰起来的脸庞。发丝因为汗水和污渍凌乱地黏在了脸颊上,肌肤已经看不出从前的娇嫩细腻,漂亮的五官也因为污渍蒙上了一层阴霾,唯有那双眼睛,还是一如从前的清亮,仿佛黑色琉璃般诱人。
机关算尽太聪明,到头来却一无所有。
他执着地想要隐瞒真相、报复裴钊阳、把辛阮掌控在自己手里,到头来公司没了、老婆没了,以为被他利用的情人反过来把他彻头彻尾地利用了。他一个在商场纵横了这么多年的男人,居然还没一个小女人看得透彻,还幻想着东山再起、有朝一日再把辛阮抢回到身边。
到现在,不仅让辛阮陷入了生死危机,连他自己也深陷泥潭。
太可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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