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节(1 / 2)

阿镜摇了摇头:“唯死而已。”她又不是没死过,若能先痛快地拼杀过而死,倒也是死而无憾。

“镜儿不会有事,”北冥君举手,把她脸上沾染的一丝血渍轻轻抹去,“我会保护这城池,百姓,也会镜儿。”

他心口处,情丝果然已经成为情苗,正自在地摇曳。

阿镜的心里竟有几分酸楚。

此刻他的神色依旧如此镇定,阿镜却突然想起了在九重天上自己那几乎致命的一剑。

如果不是眼见剑将刺入他的身上,百忙中她手抖了抖,只怕真的难以挽回。

可当时受伤的秋水君,却仍是冷静决然的神色,就如同……现在。

阿镜盯着北冥君胸口情苗招展处,又想起他胸口的那所谓的红色的“胎记”。

那哪里是什么胎记。

那个……是她曾经一剑刺落留下的伤痕啊。

***

先前妖兽盘空,数量实在太多,士兵们极难对付这种空中的禽鸟,损伤极大。

危急关头,北冥君以琴音击退了盘旋天际的数百只锥鸟,这才护住了城中大部分百姓的性命,但他自己的真元也因此大量耗损,何况先前为了封印天机鼎,也已经耗了不少真气,还未完全恢复呢。

可看敌方的架势,这显然只是试探,接下来只怕还有更猛烈的进击。

阿镜镇定心神:“你现在该做的是好生调息,怎么又上来做什么?”

“我不想你一个人站在这里。”北冥君回答。

阿镜仰头看着他,终于举手挽住他的手臂:“我陪你回去。”

北冥君微笑:“好。”

两人才下了城头,灵崆奔来,气喘吁吁地说道:“大事不妙了,吾听人说,那个被关在牢里的水滢不见了。”

水滢不见了,连原先保存在知府府衙的天机鼎也不见了。

三日后,城外传来消息,叛贼新皇领了十万大军,向着北安县城开拔,准备同北冥国师一决生死输赢。

虽然叛贼所说的十万大军未必是真,但从城头上看去,魔军密密麻麻,一望无际似的,这幅情形,却着实令人悚惧。

如果不是北冥国师亲自坐镇,上次以琴音击落上百妖兽的场景又大大地鼓舞了士气,只怕大部分将士都会因为这幅可怖场景而丧失斗志,临阵脱逃。

突然阿镜目光一变,对北冥君道:“你看那是谁?”

北冥君正也瞧见了那人,灵崆先叫说:“啊……是她。”

就在敌方阵营,象征着帝王的大纛之下,新皇身边儿站着一个身着玄裳长发飘飘的女子。

她的手中托着一个小小地天机鼎,神色冷傲。

正是水滢。

☆、第55章

水滢左臂一挥,整个人腾空而起。

墨色的身影如一片黑色的翼翅,在空中掠过,最终停在距离城头数丈开外的地方。

依稀还带着怨恨的目光依次扫过灵崆,阿镜。

最后跟北冥君四目相对。

“国师,久违了。”水滢似笑非笑地。

北冥君淡淡道:“水姑娘,这就是你的选择?”

水滢笑看着他:“怎么,让你失望了?”

北冥君道:“当初你跟沈遥夜历尽艰险才从叛贼阵营逃脱,如今你这么快便又回去了?”

“不要再跟我提沈遥夜,”水滢的声音有些冷,她森森看着北冥君,“明知道我恨那条蛇,却偏要去救她。如此愚蠢!他死就死了,也不过是他的命,何况谁又能说得准呢?也许死对他而言也是一种解脱,难道让他活着,就看着你们两人卿卿我我,生不如死吗?”

突然阿镜道:“你害死了他,毫无愧悔之心,却还为自己找这样冠冕堂皇的借口?”

水滢目光转动,仰头长笑:“笑话,你说害死他的是我?难道不是你?他那么喜欢你,只喜欢你一个,你呢?从来对他视而不见,是你先逼得他走投无路,是你害死了他!”

“住口,”北冥君皱眉:“不要在这里颠倒黑白!”

水滢闻言又看向北冥君:“国师,你很喜欢她是么?但你可知道,你们两人天生不该在一起,明白为什么吗?因为没有人希望你们在一起!”

北冥君心中一沉。

阿镜突然道:“就算我不跟国师大人一起,难道他就会喜欢你?你不如亲口问问他,他会不会对你有一丁点儿的动心。”

水滢眼神一厉。

正在这时候,背后阵中的新皇因见水滢迟迟不动手,等的心焦:“水国师,为何还不动手,快些杀了他们!”

水滢正是暴怒之时,闻言冷笑道:“那好吧,我就送你们去当一对亡命夫妻!”

手掌摊平,将天机鼎往前一送:“——以汝……”

水滢正欲念咒,北冥君突然将背后的琴摘下,右手的长指行云流水般一抹,琴音淙淙往前,就像是激流乱溅,又像是流水中有无数锋利的刀刃,伤人于无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