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她身后则是二十余名禁军骑兵,本该是驻守在拂云庄内待命的,也不知她是怎么让他们跟着她一起来到此处的!
他催马迎上前去,到了近前才调转马头,保持与她同样步调,侧头微蹙眉头问道:“你怎么不好好歇息?”
文玹挑眉:“你不也是一样?大夫叮嘱你好好养伤,说你的脚不能着力,你却骑马赶这么久的夜路?”
孟裴道:“之前你不是还昏倒过?”
“我那只是体力耗尽,睡一觉就已经恢复八、九成了。”
孟裴无奈轻笑,文玹亦笑了笑,接着便神色肃然起来:“我带了狗儿过来,可以让它们循着气味找我爹爹。”
文玹自从住到拂云庄,比起往日多了许多空闲,庄上狗多,她从中挑了三条狗儿,都是既聪明性子又温和的,不会总是追咬阿虎与栀子,也不喜狂吠。她除了教它们坐下,握手等等简单动作,还训练它们嗅闻各种物品,若是找到了正确气味的物品便有零食奖励。
她见不到孟裴,本是把这桩事当做排遣寂寞时的消遣训着玩的,文成周与卢筱都没在意,只以为她是玩耍解闷,在得知她出事后心急如焚,更是想不起要带狗去寻踪。
文玹安抚娘亲歇下后,回房简单洗漱换了身骑装,这就带着这几条狗赶来,总算是追上孟裴了。
为了加快赶路速度,她不得不把狗儿装在笼子里用车拖着,笼子外面用毯子罩上保暖,狗儿们不习惯坐车,在笼中亦紧张不安,此时乍然从笼中放出,她还得安抚它们一下。
她一边亲热抚摸三条狗儿,轻声呼唤它们名字:“豆豆、大白、毛毛。”一边对孟裴等人加以解释,如何利用狗儿的嗅觉来寻找文成周。
成然与李将军半信半疑,虽知动物的鼻子十分灵敏,狗子又能听从人的指令,猎人倒是常靠狗子来搜索射中的受伤猎物,可要指望靠它们来找到文相公?听起来简直有如儿戏。再听她还给狗子起了名,呼唤起来语调十分亲昵,就像是当宠物来养着玩似的,都不由面面相觑。
孟裴却知文玹不是不知轻重缓急,在这种时刻还会拿些不靠谱手段来用的性子,何况文相公是她父亲,她又怎会拿此事开玩笑?他见成然与李将军面上不以为然的神色,便道:“此法可行!”
有他下此定语,成然与李将军也不再有反对,只是仍然抱有观望态度。
正在此时,去向渡口附近船家打听的军士纷纷回报,说并未有人见过文相公模样的人,但大约半个多时辰前,确实见有人带着十来匹马上了条大船,并很快顺流而下,往应天府方向去了。
李将军闻言,便道:“既然清楚船只特征,沿岸追赶,便能追上。”说着便要带人立即出发往下游追。
孟裴却请他稍待片刻。
文玹安抚完狗儿的情绪,在它们的肩带上拴好拉绳,接着让它们嗅闻文成周书房圈椅上蒲垫的包布,并发出搜寻的指令。
豆豆、大白与阿毛在渡口附近嗅闻了一阵,不往渡口登船处跑,却直往汴河上游的京城方向跑。
这下就有了分歧。李将军本就不信能靠狗来找人,这下更是大摇其头:“他们定然是把文相公装在什么箱子或柜子里带上了船,狗闻不到文相公的味道,这就乱跑了,怎能跟着它们胡乱去找?”
成然亦摇头:“狗寻找猎物也是靠着闻血腥气,文相公未必受伤,且这渡口人来人往,气味杂乱,它们怕是已经闻乱了,此时也未必是闻到了文相公的气味。按常理这帮贼子劫走文相公,多会往郊野逃窜,怎会往京城方向走?”
文玹却十分坚定地相信狗儿们的嗅觉:“我在训练它们时,起初自然是把目标物放在外面让它们找,但后来逐步提高难度,甚至大箱子里套小箱子,再放入柜中,最多一次套了四层,它们也一样能准确找出目标,除非是用蜡完全密封箱子,它们才会闻不到。何况就算出错,也不会三条狗一起出错,既然它们走的是同一个方向,可见是真的闻到了爹爹的气味!”
孟裴亦点头道:“那些贼子并非临时行事,船只人马都早有安排,他们若要隐匿踪迹,应该在上船前就弃马才对,怎会这么大大咧咧地带着马上船?如此行事,定然会被渡口附近的人看到,还怎么隐匿踪迹逃走?恐怕这是金蝉脱壳之计,把追兵引往错误方向,他们却带着文相公走陆路。”
“孟公子所言有理!”李将军这才信服地一击手掌。
文玹在心底翻个白眼,她说得就是儿戏,阿裴说得就是言之有理,这真是让人恼火……
但李将军还是命斥候骑马追赶最初往上下游追踪的两队人马,将马所登上的船只特征通传带队的指使,即使文相公不在船上,这些登船的人马也都是此事的同伙,同样须加以擒获。若万一文小娘子的狗儿出错,文相公真的上了船,还可以补救。
余下机动待命的人马便跟着三条狗儿指引的方向追踪而去。
不久他们回到京城东南的陈州门,时辰刚过了卯时,正是早晨最忙碌的时候,清晨第一缕阳光照在高高的箭楼上,朱色的城门大启,门口川流不息,不少百姓与车马进进出出。
文玹带着狗儿,沿着人群与车马所排长队一一嗅探过去,狗儿们却没有多做停留,径直朝城里跑。
李将军命军队停在城门外,自己只带了一小队亲兵进城,同时要守城士兵暂时封锁城门,一切人等只许进不许出。
一行人进了城,当先领路的是三条狗子,紧随其后骑着马的是名年轻少女,她一手握缰控马小跑,一手牵着狗绳,着一身淡青色飒爽骑装,虽戴着帷帽看不清容貌,但身姿袅娜,芳华无双。
她身侧紧随一骑,马背上的年轻郎君眉目如画,风姿清绝,淡金色晨曦洒在他隽秀的脸庞上,愈显灿烂耀目,真是公子如玉,天下无双!
这样一对璧人并肩骑行,足以夺人眼目。很快有人认出年轻郎君是端王府的二公子。
文玹与孟裴行了一段,路旁围观之人愈多,更不时有荷包香囊罗帕等物朝孟裴的马前飞来。豆豆、大白与阿毛都被惊吓到,不再像先前那样专心循着气味追赶,时不时会停步不前,显得茫无头绪起来。
文玹回头瞪了孟裴一眼,语气嫌弃:“你还是到后面去吧,别影响它们找我爹爹。”
孟裴苦笑,只能放慢马速,让文玹与李将军等人先行。
文玹下马安抚三条狗儿,再给它们闻了闻带文成周气味的布,重新上马跟踪。
狗儿带着众人穿街走巷,不久来到一座大宅院前,就见宅院的角门敞开,一名车夫牵着牛鼻绳,半驾车身已经入内。
狗儿径直冲牛车而去,在车旁闻了一圈便不肯再走,豆豆首先面对牛车原地坐下,大白与毛毛又闻了闻,亦跟着坐下。
文玹大喜,找到了!这是她训练狗儿们找到目标后的动作!只要坐下,就是找到了!
孟裴纵马上前,见文玹十分肯定地朝自己点了一下头,便举起马鞭,对李将军指了指那辆牛车:“还请将军搜查这辆车。”
李将军一声令下,亲兵们上前命那名车夫停下不许再动,将车留在原处。
车夫瞧着倒是一脸憨厚像,苦着脸问道:“大人,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小的老老实实小本经营,替人送米,这家送完还得去下一家呢……”
士兵们哪管他唠叨,搬下车上米袋,逐一检查,麻袋里装的确实都是大米,而所有米袋都搬下车,也不见文成周的人影,车上亦无箱子或木桶等可以藏人的地方。
士兵们停下待命。而车夫愈加抱怨起来。李将军尴尬地看向文玹,这下要如何收场?
文玹让三条狗再闻了一遍带有文成周气味的布,让它们绕着堆放一旁的米袋与牛车嗅闻。绕了两圈后,它们再次对着空荡荡的牛车坐下。
“肯定是在车上!”文玹十分确定,她让身形最为娇小的豆豆上车,它沿着车板一路嗅闻,很快停在一处,用前爪刨了两下,再次原地坐下。
成然跟着上车查看,见此处有道缝隙,便用刀刃插入半寸,向上撬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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