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是个什么样的案件,几人心底都有些不自然。
但他们都没有说话,这个案件还不止是牵扯出多起佛寺灭门案,背后更另有不可言说的隐情。
诸葛霄抚了一下干净整洁毫无一丝皱褶的衣衫:“这次,我跟你们一起去。”
当这名震天下的三人,一路风尘赶到清苑县的小城镇,毫不停歇亮出神捕印,对众人道:六扇门办案,闲人退散。已经是事发后的第三天早上,姬清昨日昏睡了一天一夜,连老父慈母在他床前垂泪哭诉到半夜,都没有叫他睁开眼。
此刻一面喝着温补的药粥,一面恍惚回神,感觉自己上一秒都还停留在被那个妖僧按在腰腹上顶弄的场景。
大师的体力就和他的身材一样好,旺盛的欲望也和脸上的禁欲冷漠成正比。素了这么久,老实说,猛地开荤就遇见这么条顺盘靓,技巧还好的,他还真是多少有些感动呢。
要是能稍微节制点,细水长流就更好了。
姬清狂妄骄傲的脸上,凶狠的眉毛下压,似是压抑着一股狠厉,阴狠的神光在眼底晦涩不明。
毕竟,姬清很不喜欢,被人弄痛。
他享不享受,介不介意,和那妖僧强迫他的事实,没有任何关系。
姬县令亲自把三位大爷领到了儿子的房间门口。
忍着痛惜,发红的眼眶,慈爱的说:“清儿,这几位是六扇门的大人,是为了那恶贼而来,要问你几句话。你别怕,照实说,三位大人都是名声响当当的英雄豪杰,一定很快就把那恶贼抓捕归案,千刀万剐,给你出气。”
姬清晦涩阴冷的神情,没有丝毫收敛。被宠坏的不知天高地厚的小霸王,也不会经此一事,就学会看人脸色,懂得爬起来行礼。
他眼神低垂没有一丝分给众人,冷冷的掀了掀嘴角,露出一丝嘲弄:“被男人上了,是件很光荣的事,要闹的天下尽知?”
可怜姬县令中年得子,此刻已是头发斑白,顿时身子颤了颤,佝偻几分,声音抖得如风中残烛:“是老父无能,叫我孩儿受委屈了。”
顾月息见到眼前的受害人之前,也曾有过猜测,这是个什么样的人?
长相应该是很好看的,否则怎么会叫一个习惯清规戒律的僧人,突然对他破戒?况且还是,做到那种可怕的程度。
直到第一眼看见受害人,虽是意外,这竟是个身材并不瘦弱,也没有一丝迹象显示貌若好女的男人。但不可否认,尽管这男人周身都充斥着一种狠厉冷漠的强势,五官更是冷硬骄傲,但也许是这件事本身,也许是房间里的药味,也许是他身上残留的一丝病弱苍白,这一切的违和感反差,都叫人感受到一丝似有若无的燥热骚动。
这种感觉,顾月息几年前,也曾在别处有过。
那事牵扯到一个西域魔教,江湖经验尚浅的他不小心中了暗算,忍着毒素,藏在一处角落。看到那一个个衣冠楚楚的江湖名门,在熏香和美色的引诱下,和那红粉帐中的绝色美姬纠缠一起。事了之后,空荡荡的室内残留的那种朦胧的感觉,就和现在,眼前这青年给人的感觉一样。
顾月息不知道,这种感觉,叫做,色气。
他虽不清楚缘由,但不妨碍,他在看见这个受害者第一面,对他产生的隐约的一丝好感和柔软。这种感觉,只持续到,姬清开口说第一句话。
“住口!风烛残年的父亲为你奔走,你不说感恩,竟没有一丝体谅?岂是为人子女应该有的态度?这般不识好歹……”真是狼心狗肺之人!
六扇门多是一些被收养,自小训练的孤儿。没有父母,对普通人的父母慈爱,就更为心软羡慕一些。姬清的态度,真是大大戳到了他们的软肋。
顾月息像是这才记起,卷宗里,这人是一向习惯了嚣张跋扈,欺男霸女,口无遮拦,这才踢到了铁板被教做人,真真是恶有恶报,恶人还需恶人磨。
只可惜了,空有一副皮囊,却原是草包,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心理学有一种现象,初始对一个人的印象越好,好感度和期待感越高,等这个人骤然叫你失望,反弹的恶感、排斥,也就越大。
“几位大人息怒,都怪下官教子无方,请几位大人看在他突逢大难,切莫计较,切莫计较。”
姬清哪有什么尖酸不平,全是照着原主的剧情作用说话。毕竟也算是个小反派,第一印象是一定务必要让这几位主角团反感厌恶的。
此刻见除了这清贵冷傲的贵公子面有怒色冷意,另外两人竟然皆是不为所动,想想便又加了一句更渣的话,再刺激一下。
他眼眸撩起,斜了一眼说话的人,眉宇一压,嘴角一丝冷笑:“我是不配为人子女的,大人却是好极,不如咱们两换换,也叫我这慈父享受一下父慈子孝、天伦之乐……”
“住嘴!你这逆子,还不快向大人道歉。”
那急的眼泪都快出来的老人,这种时候都没有舍得给姬清一巴掌,只是重重拍了一下他自己的手,用力到,手都疼得哆嗦。
姬清看他一眼,心想,他要是早拿出这种态度教儿子,原主也不至于成那样。
但面上却是平静下来,毫无异议,平平淡淡纹丝不动的对着三位俯身颌首:“父亲大人训斥的是,在下无状,还请恕罪。几位来得早,怕是还未用膳,不如父亲大人现行带三位大人去用早膳,我也好洗漱一下,方便见客。”
第39章武侠世界的阴险小人性冷淡4
姬县令见儿子听劝,老怀大慰,顿时用商量的眼神看着那最为好说话的青衣玉面的书生:“东方先生,你看这,是不是……”
诸葛霄在外走动时候,常常随口化用一个名字,此次用的就是东方这个姓氏。
他对外时候,端的是优雅谦和,春风和煦,宽容怜悯的点头:“无妨的,令公子受了委屈,脾气古怪些也属正常,是我们考虑不周,太突然了。那就客随主便吧。”
他最后一个走出门,回头看了一眼。姬清正面无表情,用那张凶狠骄傲的脸,对着他。
诸葛霄微微一笑,温润如玉,友好宽和,端的是翩翩君子,风度宜人。他这样微笑着点了点头,就转身走了。
出了门的诸葛霄,面上温和不变,眼中的笑容却敛下,带着一丝兴味探究,若有所思。
想起门内这人,嘲弄骄傲的勾唇看人时候,那丝奇异的性感撩人之态,怪不得,能叫出家人都动凡心。便是他,都有一缕心烦气躁,欲念被撩拨起来的骚动。
是个,尤物。
诸葛霄想了半天,也想不到更好的词形容,只好勉勉强强用了这样一个字眼。
虽然,对一个强壮的男人而言,这个词,是挺侮辱的。
但,谁叫这个人,就长得一副,叫人想狠狠凌虐他的模样。
侮辱他,撕碎他脸上的张狂骄傲。这幅面容,若是沾染上欲望的模样,动情的被迫哭出来,想必一定是极为魅惑的人间绝色了。
那和尚,倒是眼毒,艳福不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