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节(1 / 2)

七零年代淘金记 甜饼 2486 字 2023-11-17

“老咯,一身是病,没什么要紧的,能拖几天是几天。拖不下去了,到下头一家团圆还可以见见我的那些老伙计。”夏老表现的十分豁达。

他的一生经历过太多太多,唯在妻子和孩子的死,让他无法放下。可是到头来,他才知道,他必须得放下。

辛墨浓支走所有人,独自留在病房里。叶悠悠守在门外,只隐约听到只言片语。

她仿佛听到了哭泣声,但等她推门而入的时候,无论从谁的脸上都没看到异样。

暑假还没过去,关于木匠的判决下来了,判处无期徒刑。并且,为海燕正名,重立墓碑。

辛墨浓亲自去将父亲的骨灰迁出,安葬到了他该去的地方,和他的战友们,一起共享青山绿水,和他该得的荣誉。

叶悠悠和辛墨浓并肩站在墓碑前,辛墨浓沉默无语,叶悠悠却絮絮叨叨将这些年发生在辛墨浓身上的事,一一讲出来。

“伯父,我知道您一定很喜欢听,以后我会常来告诉您,他又做了什么事。您把他放心交给我吧,我会好好照顾他,我们俩个相亲相爱永远不分离。”

“爸爸一定很喜欢你。”辛墨浓牵住叶悠悠的手,在墓碑前鞠躬。

天空降下小雨,雨丝很细,就象一层雾气落在他们的肩膀上,头发上,仿佛有一双手在温柔的抚摸着他们。

农场里,苏金娜木然的扛起锄头,她从来没有干过农活,但是在这里,没人会怜悯她,照顾她。

她扛不动锄头就拖着走,手掌一层模糊的血痂,结过痂皮肤变得粗了,握锄头的力气就会变大。这是农场里的人告诉她的,并且极度鄙视她这一身没有劳作过的细皮嫩肉。

有人给她寄来了钱,虽然不多,却可以让她在这里买到基本的生活用品,她不知道是谁,但又觉得自己应该知道是谁。就象她的前夫,在她最困难,最无助的时候向她伸出手。

她抱着这笔钱,号啕大哭。

“为什么宋国成不是死刑。”叶悠悠对这个结果很不满。

“他手上没有人命案子,而且我们和对方正在改善关系,终究是血浓于水,总不可能真的不往来。”辛墨浓倒是看的很开,只要给父亲正名,宋国成是什么样的下场,他并不关心。

“可是……”前世的时候,他们对辛墨浓可没有手软。

“可是终究不一样了,我不会再被任何人打倒。”走出心底的阴霾,辛墨浓整个人都变得不一样了。常常萦绕在他眉间的那一缕愁丝,已经被彻底斩断。

“让我们都活成我们喜欢的样子。”开学之后,再跳华尔兹,舞台之上叶悠悠的手放到辛墨浓手上,开口说道。

肆意飞扬的舞步,释放着的是青春,青春就该留下印记,不管是张扬的还是轻狂的,不自量力的还是随心所欲的。

“遇见你,就是我最喜欢的样子。”辛墨浓手腕带动之下,叶悠悠旋转着,轻盈的舞步还有她目光中的深情,辛墨浓在她倒入自己怀中折腰的时候,轻声说道:“我爱你。”

叶悠悠来不及回答,就被抛飞出去,一长串的收腿踢腿还有旋转的动作,让她呼吸急促,但在最后舞步定格的时候,她还是抓住空隙,大声道:“我也爱你。”

音乐就在此时戛然而止,这句我也爱你,就象是爆/炸临界点的那根火柴,一下子引/爆出所有台下观众的热情。呼啸一般的掌声,口哨声一波又一波的响起。大家疯了一样站到凳子上,拼命鼓掌尖叫。

“出了什么事?什么事?”老师们慌张的跑来跑去,想看看到底出了什么问题。

“我也爱你。”不断有学生大笑着回答老师们的话。

“胡闹。”老师们严肃的脸也忍不住破功笑了出来,“这些孩子,都疯了。”

可不是疯了吗?笑着笑着有人哭了,抱头痛哭,大喊着我的爱情,也有人扭头冲了出去,也不知道忽然间做出了什么样的决定。

“大家都怎么了?”叶悠悠也疯了,她不明白,自己到底点燃了什么。

“笑吧,哭吧,十年了,他们受够了。”辛墨浓抱住叶悠悠,在后台无人看见的地方,狠狠覆上她的唇,“我也受够了。”

受够了压抑,受够了委屈,受够了把这一切都归结于命运。现在,命运你听好了,反抗的时候到了。

第125章买房

时间一路滑的飞快,七九年的大众电影因为刊登了国外灰姑娘电影里男女主角拥吻的照片当封面,而爆发了一场声势浩大的讨论。

叶悠悠也逃不开被宿舍里的人追问,你怎么看?

“我怎么看,当然是用眼睛看。”叶悠悠用她最擅长的调侃,回避了这个问题。

因为这样的讨论对她来说毫无意义,大家需要的只是时间。时间会证明,这到底是不是一个问题。

“用眼睛看。”秦小贝爆发出大笑,她是坚定的拥护者,认为一切大惊小怪的人都是被缠了足的小脚老太太,需要解放思想。

“伤风败俗,会带坏小孩子的。”江洪是坚定的反对者,甚至还写了信去杂志社投诉他们不道德的行为。

叶悠悠眼看就要爆发一场争吵,赶紧出声道:“你们记不记得民国。”

“民国怎么了?”周树树相对温和,她赞同解放思想,但是觉得没有必要辩论。时代在进步,以后这些人不习惯也得习惯。

“民国前半段不就是包办婚姻,讲究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来了个解放思想,大家一起从一个极端到另一个极端。”说一句包办婚姻就能和乡下的妻子离婚,另娶城里的女学生,说一句解放思想,就能追求别人的妻子或是丈夫,反正爱情无罪。

“为什么儒家提倡中庸,他们固然有腐朽的一面,但从另一方面来看,也是有道理的。大多数的人太容易从一个极端到另一个极端,任何事情都有两面性,又不是童话哪儿有那么非黑即白。底线是要有的,但是底线之上,解放思想也是要有的。不能一提解放恨不得道德人情法律全不要了,但也不能永远禁锢思想不去进步。”

叶悠悠想说的是法律是底线,但是人的心中要有一根红线,这根红线应该用道德作为准绳。

可是现在,谁听得进去呢,大家都站在解放思想的前沿,听到中庸就觉得这是在和稀泥。

不过,总算是把宿舍里的稀泥和住了。不然吵起来,又是半宿睡不成。

宿舍的床上,大家都在想社会变革的大事,只有叶悠悠在想,妹妹囡囡快要周岁了,她该送点什么才好。

“周岁得办一场,老家都得来人。”柳满红在家里和跟王桂花说话,为了带孩子,王桂花一直跟着柳满红住。

“现在条件好,该办就得办,老家好多人都是第一回来吧,要好好招待。”王桂花怀里抱着一个娃娃,动作温柔的拍着她的后背。

“周菊他们夫妻也得来。”柳满红提到就高兴。

“那可不,人家两个女儿都在京城,咋不来,怕不是要想死了。”王桂花提到他俩,又有点心虚,“就是不知道红心这丫头现在忙的怎么样,那么好的工作不要,跑来做小买卖,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