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节(1 / 2)

韩靖想安排曲昆作为一个钉子钉入萧家的心脏,得看曲昆有没有这个分量。纵然是韩靖再多的算计,别忘了,萧宁同样想知道躲在暗处的韩潜在哪儿!

萧宁把人送去得干脆,孔鸿在看到曲昆时,知晓对方的身份,当时心下一沉。

站在孔鸿的立场,知萧韩两家恩怨,更明了什么叫不死不休,第一反应是不能允许这样一个危险人物靠近萧谌和萧宁。然沉下心来,知道这一位在见到萧宁时表明归顺,也就知道,纵知曲昆不怀好意,但杀不得。

不杀,难道就没有不杀的办法?

这里是雍州,不是韩氏的地盘,扬州韩氏一脉,凡有干系的人全都已经被诛杀殆尽,凭一个曲昆想在雍州兴风作浪,他们这些经营雍州多年的人,难道竟都是废物?

“曲将军愿意归顺,这是雍州的喜事。某为将军安排住处,至于接下来如何安置先生,且等等。某自当禀明将军,请将军决断。”孔鸿无论心里如何衡量眼前的人物,面上持着笑容,朝他轻声道来,不失热情。

曲昆已经被取下手链脚链,瞧着是自由之身,面对孔鸿的面容,直言不讳道:“我欲参军。”

干脆利落,透着不容置疑的气势。

孔鸿眉头轻轻一挑,岂由他一个初来乍到之人随意做主,以为这是什么地方?

“曲将军,这里是雍州,不是扬州。曲将军莫再认为,如今依然身在扬州,有一个义父为将军撑腰,将军可一跃而出,成为万人之上的将军。

“求贤令所求来的贤才,将士,非知有才便委以重任,人人皆是一步一个脚印,凭功劳说话。”

对付一个毛头小子,孔鸿不费吹灰之力。

曲昆一顿,纵早有预料雍州内的人,能在天下大乱之势,迅速占领诸多城池,可见不是一个寻常之地。

不想刚来雍州,本以为能让萧宁中计,不得不留他性命,他需再进一步,碰上一个孔鸿,他这是要讲规矩?

“天下皆知萧氏唯才是举,不遵常规,这样看来,萧氏不过如此。”曲昆亦是聪明人,请将不如激将的道理,他深谙其道。

不料孔鸿并无不好意思地道:“所谓不遵常规,需得看什么规矩。自然,也不代表任何事都应该摒弃所有的规矩。饶过将军是因将军投诚,该放,至于如何用将军,需得看看将军之才,将军之忠心。难道将军表忠心归顺,不过是一场戏?”

最后这一问,曲昆心下咯噔一跳,好想骂人啊!

“长史说的哪里话,真真假假,日久可见人心。”曲昆也是脸皮厚的人,不由人忽悠,立刻答上。

“将军言之有理,日久见人心,将军莫急。”拿人说过的话堵人,不是一般的爽!

孔鸿的心情上佳,脸上的笑容自然也就多了几分真心。

曲昆就不怎么美妙了,雍州,不如他们所预料的太多,接下来,接下来......

有人谋划接下来的事,孔鸿转手就告了状,大家都知道,曲昆这诚投得,半点诚心都没有,另有所图。

不过,孔鸿提醒的是,“此等人物,确实有才,若是有意挑动人心,不可不防。”

无能之人,任他们怎么蹦跶也蹦跶不起来;有才之人,倘若放着不管,极有可能让人多想。

萧宁微微一笑,“若他不动,怎知暗中有何人配合他?”

一语道破如今各自关系的关键,并不是他们着急,而是暗中瞧不得雍州过于太平的人,心里着急。

“韩潜没死?”孔鸿拧紧眉头,站在他的立场,自是希望韩家的人自此消失,往后少蹦跶了。

一个毁了天下太平,引得生灵涂炭的人,人人得以诛之。

萧宁颔首,“乘船逃走,船上失火,船沉入河,过于巧合。就算在河中打捞到尸体,我也更愿意相信,尸体是假的。韩靖这个人,不可能不给自己留下退路。”

韩潜是韩靖的长子,韩靖对他寄以厚望,似这样的人,一但选择后路,怎么可能不为他布置?

有幸跟韩潜交过手的萧宁,最是明白这个人纵然年纪小,绝不可轻视,他有着超越同龄人的韧性,更能忍。

这世上如果说有什么人是让萧宁从心中生出畏惧的,莫过于隐忍之人。

能忍常人所不能忍,能容常人所不能容,这样的人物,就没有他做不成的事。

“如此说来,他会急于此刻动手?”孔鸿相信萧宁的判断,深以为更该想方设法将人找出来才是。这一点,韩潜焉能不知,怎么会轻举妄动?

萧宁道:“他不动,总不能由着他不动。无论如何,他们都不会愿意曲昆这个明面上的棋子废掉,他不动,且由曲昆动。曲昆,要是想最快打入我们,不管我们是信他或是不信他,都用他的最好办法,莫过于建功立业,向天下证明,他一心投诚。”

说到这里,萧宁笑了,“五伯和简将军都说,这一位确实是不可多得的将才,既如此,岂能错过。”

孔鸿点点头,旁边的铁全道:“如此人物,留之恐有后患。杀之亦不祥。”

若之前在战场上杀了,杀了就杀了,没什么大不了的。人到雍州,一路上更由曲昆将事情闹大。最后,萧宁亲自去受降,动静太大,这便不好杀了。

左右为难之际,萧宁的意思他们都懂,但同样,他们有另一层担心,万一养虎为患,如何是好?

铁全说着话,本就是在衡量,考虑有没有别的办法。

萧谌冷笑地道:“想是他的目的在我。”

说到这里,便想起韩靖,那样的一个人,着实叫人不喜之极。当然,这种不喜更多源于韩靖这个人的为人行事。

“阿爹是最主要的人,其次是我。阿舅,得闲让人为难为难他,总能辨别真假的。”萧宁小心思不少,有人想让他们萧家不开心,在此之前,必须是萧宁先让他们不高兴。

“好。”孔鸿亦不想那么一个不安份的人留在雍州,眼下莫可奈何,总不能落人口舌,为了一个小人,别有用心,一心坏他们名声的人,表现出容不下一个人,失了人心,太不值当。

“梁州方面,那位贺遂贺郎君,似是有别的打算?”扬州的事,又不仅仅是扬州的事,天下九州,今他们所得五个半,梁州为贺遂所夺,最难得的是,贺遂手中有姬氏皇族后人,更有传国玉玺。

水货提起此事,何尝不是在试探萧谌和萧宁的打算。

如今天下几乎大定,雍州内亦人心浮动。

曹根以大兴皇帝之陵墓要挟于萧氏,使一直自称忠于大兴之萧氏不得不顾念大兴先帝陵墓,止兵不前。

但,天下九州,大半落于萧氏手中,萧氏如何决择,谁人心中不心急探明?

毕竟这关系重大,尤其关系着他们将来如何行事。问鼎天下,萧氏到底走不走这一步,若是不走,萧氏如何自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