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他们的想法有多么天方夜谭,遥不可及,萧宁都不问他们需要多少年,只管让他们专心研究,不需要操心外头的事。
故,一群既解决了生活的困境,又得以一展所长的人,自对萧宁感激涕零,萧宁想要的一切,他们定想方设法助她一臂之力。
“公主但有吩咐,我们定尽我所能,助公主成事。”见礼后,其中作为萧宁收拢的第一个研究狂,那是一个披头散发,不修边幅,连脸都看不清的人,名为李狂。
这是他自取之名,因身边的人都道他狂妄自大,不听劝谏,他便为自己取了一个名字,李狂。好让身边的人知道,他就是狂,他就是听不进劝,谁看不惯,走远些。
自打跟了萧宁,改进造纸术是他弄的,水泥是萧宁大致说了配方,他给配出来的。
多亏了这水泥配方,省下不少粮食,让兖州不少受灾百姓得以饱腹,保全性命。
“先前同你说过的,如今既然事成了,我在外头同人打的赌,只能赢不能输。”萧宁同李狂细声道来,李狂立刻重重地点头,明了其中的关节,不可轻率,赶紧去为萧宁准备。
萧宁拉住李狂,“必须是信得过的人。”
人,萧宁交给李狂管理,哪些人可信,哪些人信不过,这其中李狂更知分寸。李狂纵然平时看着不靠谱,大事跟前,必须是可靠的。
“公主殿下放心。”李狂正色答应下,望萧宁不必挂心。
萧宁点点头,既将事交由李狂,自是信得过李狂。
***
孟塞去准备祭天所无原则之物,萧宁让李狂准备后着,于众目睽睽之下,萧宁郑重地将两份诏书,以及放在无类书院内的铜匦,皆放于供案。
这么放着,萧宁更是朝之拜下,恭敬地道:“今吾辈开创古今之先河,以女子之身为国而奋战,亦为建家国而尽绵薄之力;然世上之男儿,却道女子出仕为官,与他们一道为国尽忠,为民尽心,为天理所不能容。
“故,请以天证。此间三物,一为萧宁封王之诏书,另为不许萧宁封王之诏书,其三为天下诸男欲处置萧宁之建议。
“皆呈于天,请天以择之,指示万民,究竟女子出仕,女子与天下男人一般,保家卫国,治理天下,是为天所不能容,亦或是为人所不能容?”
萧宁言毕,与天三拜。
面对萧宁这样与天道来经过,冯非仁算是萧宁特请一起来见证的人,往着案前的三样东西,诚如萧宁所言,一份是封王的诏书;一封是不许萧宁封王的诏书;再有另外一份,就是天下男人处置萧宁的文字。
昂头看着天,这些日子,雍州内万里晴空,十日的时间,已经过去了两日,萧宁纵然再有自信,又怎么能保证在这八日之内,天降大雨,还会有惊雷降落?
再怎么自信的人,也需要为他的自信付出代价。
冯非仁相信最终胜利的一定会是他们。
萧宁嚣张了这些日子,全然将天下男儿,皆压在手下,很快将会终止。
冯非仁只要想到这一回,他们一旦赢了,将会迎来什么样的局面,不禁面露喜色。
祭完天的萧宁,这时候已经走了下来,看着沉稳的冯非仁。
“冯郎君来得及时。”萧宁还是得给冯非仁打个招呼,总不能因为对方来盯着她,她便不将对方放在眼里,那岂不是显得萧宁太没气度了。
当日竟然是萧宁邀请冯非仁来的,这时候萧宁就得牢记这一点,该客气的时候就得客气。
冯非仁这种人,最是擅长见缝插针。任何可能落人口舌的事,萧宁必须避免。
此时此刻,冯非仁面对萧宁虽然温和,却带着几分挑衅的招呼,沉着的回应道:“当日既答应公主准时赶到,岂能食言而肥。”
萧宁露出了一抹笑容,重重的点头道:“我喜欢言而有信的人,希望冯郎君不会让我失望。”
目光落在萧宁的身上,最后化作恭敬,冯非仁低下头道:“公主放心,某虽只是一介小人,一向懂得言而有信的道理,必不会辜负公主的期望。”
必须得说,各自都算是会说话的人,想抓住对方的把柄,从这几句话的交锋中绝无可能。
“十日的时间,就劳烦冯郎君在此静候十日。”萧宁面带笑容的提醒,冯非仁有心提醒萧宁并没有十日了,不想萧宁突然转头,“对了,已经过去两日,只剩八日才对。”
太过自觉的萧宁,让冯非仁想挑毛病也挑不出来,恭恭敬敬的道:“某必安处于此。”
一心等着萧宁败下阵来的人,这个时候最想要的莫过于时间能早些过去。
萧宁再次点头,这回头也不回的走了。
冯非仁倒是显得有些诧异,萧宁看起来对这件事也是势在必得,断然不可能允许发生任何的意外,可她竟然如此放心的离去。
只能说见识限制了冯非仁的想象,他以为萧宁在这个时候。最迫不及待的应该是如何引下天雷,但他心里也清楚,天雷如果好引,也就不会有人畏惧于天。
有些事情,冯非仁怎么想都觉得,萧宁根本没有任何的机会。偏偏以天正道这个主意,打从一开始就是萧宁提出来的,并不是旁人为了对付萧宁特意为难萧宁才提出的。
按照正常人的逻辑,若不是有必胜的把握,怎么会提出如此为难自己的事情?
冯非仁一直悬着心,一直都等着,看着萧宁到底还有什么手段为使出来。
可萧宁竟然离开了,而且走得干脆利落,头也不回。
这也就越发让冯非仁心下不安了,如果萧宁留下,表露出踌躇不定,忧心恐惧的样儿,冯非仁或许更会开心。
萧宁着走的太过潇洒,潇洒的让冯非仁觉得,一切都在萧宁的掌握之中,终究结果也会如萧宁所愿。
这样的信号对冯非仁而言不是好事,冯非仁握紧了拳头,目光落在那供案上。
贡案自然是再普通不过的贡案,四周也没有多余的其他物件,看起来一切都很正常,可萧宁为什么如此信心十足?
像萧宁这样的人物,若不是有必胜的把握,她断不会如此信心十足,这其中到底有什么事他们没有察觉的事?
原本以为自己赢定的冯非仁,随着萧宁显露的信心,也就越发让他不安。“公主,我们就这么走了好吗?会不会显得太不诚心了?”
“我若是不走,怎么能让人心神不宁?”萧宁坏心眼的回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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