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人所难,非要把人收为己有,萧宁真不是那霸道不讲理的人。
姚圣就拧了一会儿眉,不想萧宁一番话丢出来。姚圣意味深长地道:“殿下明白,所谓择明主而侍之,他们既然选择来到大昌朝,且由我来举荐,便是在心中认定了殿下,殿下放心。”这叫萧宁听来,她的体贴,显得是对姚圣的不信任。
那萧宁断然不会承认这一点的,因此颔首道:“便依先生的。”
一句先生唤来,倒是一点都不见外。
“三师三公,殿下心中可有人选?”姚圣确实也是萧宁的先生,可这三师三公可不是只一人,萧宁心里可有人选了?
“公主府尚未建成,言之过早。”萧宁板着一张脸,正色以道。
姚圣打量的视线落在萧宁身上,如此义正辞严,倒是不好再问了。
罢了,罢了,且等着吧。
不过,姚圣更是想起一件事,“殿下的婚事,是不是该考虑考虑?自古以来皇子大婚离宫,公主虽被封为公主,这规矩,也不能全废了。”
作为一个也是极不喜于规矩的人,最不乐意叫人处处以旧规矩约束。
是以,姚圣并没有要用旧规矩完全要求萧宁的意思,可是萧宁总是不能全都废了,多少还是要守一点的吧!
至于萧宁决定选哪一条,萧宁自有思量,姚圣无意处处约束。
“我离及笄还有几年。”作为一个满打满算才十岁的人,萧宁一点都不心急婚事,公主府建成,开府,她是断不可能等到成婚后再开府。
五年的时间可以让萧宁做成多少事,萧宁比谁都有数。
试想这改朝换代也才多久?
连一个王朝都可以重建,更别说叫人无声无息的渗透整个王朝,把她架成一个空壳子。
“确实如此。”姚圣何尝不是考虑到这层问题,越想越是难安,正因如此,才会想方设法劝说萧宁,该准备的定要早做准备。
“王朝兴亡不过几年的时间,让我几年无所作为,万不可能。”萧宁有言在先,姚圣不能说萧宁多虑,故而并不希望萧宁被约束。
“需得想个办法。”姚圣拧紧了眉头,越发得考虑,该用什么样的办法才能让人不揪着所谓的规矩,不许萧宁开府。
“不需要,公主府建成,理所当然的开府即可。本就是上天许我做的事,何必再征询他人意见,岂不是多此一举?”萧宁当初为了一劳永逸,确实考虑周全。
用天道堵天下悠悠众口,且看看他们男人能拿出什么话再来攻击萧宁。
姚圣面对无所顾忌,早已心中有决断的萧宁,赞道:“当如是。”
反正该争该吵的都吵了,再说下去还有什么意思,倒不如直接了断地拍定此事,谁也别想在她跟前指手画脚。
“殿下的婚事,就算再有几年,亦需早做准备,合适的人选最为重要。”姚圣不想唠叨,但不得不唠叨。
萧宁无奈地一笑,“好,先生提醒,我定牢记在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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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天下一统,新建的大昌朝,朝堂之上虽然各有争执,随着众皆一心,励精图治,慢慢的都步入正轨。
萧评查出涉案之人,随赵十四郎供出,一个个证实是同党后,没有一个能逃得了。
萧谌在看到萧评所呈上的名单,并没有丝毫犹豫,立刻以朱笔批上一个诛字。
一个血红的诛字,昭示着自大昌朝建成以来,诛杀最多,涉案最多的人,记入青史。
随后,凡是名单上的人,皆被推于东市斩首,曝尸三日。
血染于东市,却赢得一片叫好声。
毕竟如他们这样的人,一个只作乱于朝,于国无功,于民无益,杀了他们,是为天下除害,谁能不赞好。
此后,萧宁请以修史。
莫以为修史是小事,恰好相反,这可是一件大事,极大的事。
欲传文化,欲令后世知前人之事,自当以文字记载过往诸事。
不过,谁也没有想到,萧宁对修史一事如此积极。
但一想,其实一直以来萧宁都是极为注重文化,处处都为开民智,育人才而不畏人言,大力改革,便不再觉得萧宁提出修史有何不妥。
与此同时,萧宁请萧谌立铜匦,开言路。
所谓铜匦,但凡没有蠢到家的人,断然忘不掉之前萧宁祭天时,为了让那些不满于她的人将心中不满全都说出口,她便设下了铜匦。此时萧宁再提铜匦,不少人都心下一紧,头皮阵阵发麻。
“你仔细说来。”开言路,萧宁早说过此事至关重要,萧谌从前一直不以为然,但通过一回一回的事,萧宁的消息灵通为他们带来多少好处,他总是无法忽略,是以确实不可不听。
铜匦的用处,萧宁告诉过萧谌,别以为这只能放在无类书院,若是天下推广,结局会让人大吃一惊。
萧宁是想起了武则天,这一位女皇帝,早设铜匦,开了□□的先河,此后数千年里,就算到了21世纪,科技足够发达了,依然没有舍弃这则□□制度,可见此举甚是可行。
前人的经验总结所得,她明知用来甚好,若是不用,岂不是成了傻子?
萧宁细细说起铜匦,实物也是搬上来了。一个四色的铜匦,看起来甚是稀奇。
从未见过如此之物的丞相们,看到眼前的一切,好奇地追问:“这几种颜色可是有讲究?”
“然也。”姚圣明了,萧宁从来不做无谓之事,既然设以四色,定有讲究。
萧宁解释道:“青、赤、白、元四色,共处一室,分属四方位,其所代表意义不同。
“东方木位,主春,其色青,配仁,仁者以亭育为本,宜以青匦置之于东,是为延恩匦。其用为建言以养人,劝农之事者,可投于此匦。
“南方火位,主夏,其色赤,配信,信者风化之本,宜以丹匦置于南,是为招谏匦。其用谏论时政之得失者,可投书于丹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