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线更是落在燕县令的身上,燕县令本来已是面如死灰,被萧宁提一句醒,瞬间似是来了精神,立刻质问,“就算臣知晓此中何物,臣身上也带了禁药,亦不过是依律处置,臣愿意接受。不知郎君和女郎指我何罪?”一瞬间,打量萧宁的视线无数,这确定是我方队友,不是敌方的?
萧宁浑然不觉,难道他们以为这个道理她不提,就没有人想得到了?
别开玩笑了,就算燕县令突然被捉个正着,的确不曾防备至此,并不代表任何事!
这天下的聪明人不是只有他们,想跟那狡猾又无底线的人相比,就得比他们更狡猾,唯有如此,才有可能斗得过他们。这一点萧宁得亲自为他们上一上课,好让他们牢记在心。
阴柔少年和清秀少女都脸色一青,指之何罪,按他们的意思自然是指燕县令带他们来这教坊,更是陷害于他们。
这酒里被下了五石散,燕县令身上也带了五石散,这原本是证据确凿的事,但,难道这教坊之内带了五石散的人,都是加害他们的人?
“以五石散助兴,虽是朝廷下令禁之,可是这教坊之内,多少人随身携带,不如请长公主和公主查查。若是长公主和公主认为可以将所有人一并入罪,臣无话可说。但旁的罪名,臣不认。”燕县令得了萧宁提点,似是瞬间被人在脑袋上开了光。
萧宁想他会寻的借口,人可就全都说出口了。
“你......”一旁的少男少女们,总是有人沉不住气,往前走了一步,气得要把人吊起来打。
这时候有个结巴的少年出头,“我,我有,有,有,有证据。”
结巴啊!萧宁倒是早知道身边的人都有什么人,不过,她可不管结巴不结巴。不就是说话辛苦了点,听着辛苦了点,没有任何关系,只要这个人是有本事的,萧宁照样用。
把人送过来的,也是早知道萧宁的个性,本着一家子里,哪怕这是个结巴,并不妨碍人是有真本事这一点,利落地趁萧宁的班底未成前,能塞过来,必须要捉紧时间的塞过来。
萧宁看对方说得辛苦,吩咐道:“取纸笔!”
玉毫马上去取,送到那位结巴的小郎君面前,萧宁道:“写下来亦可。”
办法,谁能想出办法解决问题,就听谁的。话说不利落何不写下来,不让耳朵受苦,还能让免对方说得辛苦。
结巴的小郎君甚喜,朝萧宁拱手相谢,萧宁挥挥手,让他且莫客气了,写下来吧,现在需以正事为重。
不敢怠慢,他们这一群人相处这些日子下来,算是达成了一定的共识,都认为能跟在萧宁的身边,这就是他们成为萧宁的人的机会。
无论萧宁为何放任他们玩耍去,既然放他们去,他们且该玩的玩,该观察的观察,该防备的防备。
这一入扬州,都不用萧宁吩咐,他们照常玩去,但闻萧宁提醒扬州官吏们的话,立刻引起他们的正视。
在一定的程度上,他们不管是不是一心追随萧宁的人,跟萧宁出来,就是被贴上萧宁的人的记号。
这么样的情况下,若是他们发生任何问题,都会被扣到萧宁的头上。
想对付萧宁的人少吗?
不,并不少,甚至就是他们之中的人家,未必没有这份打算。
是以,萧宁放任他们玩耍,并不急于在第一时间用他们,这其中亦有深意。
比如他们若想完好无损的回去,若是没点真本事还真是不行。
这过程,就是萧宁观察他们的时候。若是他们可以保全了自己,算是完成了第一步。
毕竟跟在萧宁的身边,能为萧宁所用,便是要成为萧宁的左膀右臂;不助萧宁,反而让萧宁终日护着他们,这像样吗?
至于第二步,就得看想通过他们算计萧宁的人,作为棋子的人,能不能利用各怀鬼胎的人,达到在萧宁的面前崭露头角的目的。
阴柔少年和清秀女子出头了,看似他们捉住了证据,但如燕县令的狡辩,若是拿不出实证,想让燕县令承认他竟然算计于一群少年少女,绝无可能。
萧宁饶有兴趣地等着,对结巴少年挥笔如洒的写下他的所见所闻,更是证据,并不急于一时。
阴柔少年与清秀少女走了过去,仔细地想查看结巴少年究竟写了什么。
待看完后,脸上有些惆怅!
结巴少年是一落笔,立刻将纸与萧宁送上去,“殿下,请,请,过,目。”
这一字一顿的,话说得实在是辛苦。萧宁伸手接过,一阅毕道:“燕县令,你为何在此?”
第一问,是少年少女们还从未来得及问起这个问题。他们是想吓得燕县令惊慌失措,最好能让燕县令承认他所犯下的所有过错,不想萧宁点醒了燕县令,叫他们的计划失败了。
萧宁这代结巴少年而问,燕县令本是来了精神,甚是以为他定然可以躲过一劫,但现在看来......
“我的问题很难回答吗?”萧宁再有此问,纵然面上带着笑容,谁心里都清楚,这一笑非同寻常。
最好莫要以为萧宁这一笑,那是要与他交好。
恰恰相反,只怕萧宁这一笑,能要了人的命。
“臣,臣只是路过。”燕县令倒是想起一开始的说辞,急急地脱口而出,“听闻楼上传来动静,又是相熟之人,故上来查看,不想竟然看到淫.秽之象。”
说到这里,燕县令一脸看到不该看的东西,污了他的眼睛,叫他甚是难受的样儿。
“县令确定?”萧宁对此仅是按纸上所写再有一问,且看看燕县令要不要改这口供。
“他撒谎。”燕县令说话的时候,人群人总有那按捺不住的人,急急忙忙地喊了起来。
阴柔少年在这个时候一眼扫过那开口的人,萧宁低头一笑道:“欲成大事者,若是连最基本的隐忍都做不到,你们倒是告诉我,你们能做到什么?”
萧宁有此一问,再是想插话说话的人,这一刻都赶紧把嘴闭上。
见无人再开口说话,萧宁算是满意了,再问燕县令道:“燕县令,我再给你一个机会,你最好考虑清楚后再回复我。我要提醒你的是,错过了最好的机会,你可就再没有了。”
燕县令被萧宁提醒一句,那是瞬间意识到,可能,或许,他可以脱罪。不想萧宁接着问,叫他再不敢轻率。
“怎么?”萧宁再一问,完全不给人多想的时间,想应付她,哪能那么便宜了人!
“殿下,我确实是路过。”事到如今,燕县令便想啊,不管怎么样都应该坚持,保持一开始的说辞。
“这教坊中人来人往的,人确实不少,燕县令是一人进来或是与人一道进来,一查便可知。”萧宁于此时开口,燕县令反而松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