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萝其实根本无心练字。
她一个是对这种字完全没兴趣,二个是不明白萧敬远这脑壳里到底装了什么,新婚燕尔的,他竟然要自己陪着他在这里读书上进练字?
当下一边临摹着字帖,一边偷偷地朝萧敬远看过去。
他正在一个个拆开那些信函读过,看得出,他读得颇为认真,读到关键处,还会拿笔披画勾勒几下,偶尔间会停下来,微皱着眉头沉思。
阿萝注意到,当他停下来沉思的时候,抚在卷宗上的拇指会在书卷上微微磨蹭,就好像他抱着自己亲昵时,会用拇指摩挲自己的唇角一般。
阿萝便想起了他那拇指磨蹭自己嘴唇时所带起的酥麻,那种酥麻感会瞬间从唇蔓延。
深吸口气,她努力收回心神,低头继续临摹了几个字。
待到一张宣纸都写完了,她又偷偷地朝看过去。
他已经放下了那些信函,开始拿着一本书卷看。
差不多也快傍晚了,太阳早已西斜,淡红色的夕阳透过菱格窗棂照在他头发上,那一头黑发被镀上了淡淡的金色,而他往日太过凌厉的侧颜,此时也因为那落日余晖变得柔和。
阿萝收回目光,嗅着这书房内似有若无的墨香,心里却是浮现出八个字:岁月静好,一世无忧。
她会永远陪着他这么过下去,过着这么恬淡悠静的日子,直到他们须发皆白吧?
“怎么不写了?”阿萝正想着,一个声音打破了她的遐思。
抬头看过去,却见萧敬远微挑眉,正侧首望过来,那样子,显然是对她的偷懒有些不满。
她……真得不想写了啊!
看着眼前这男人,她心中一动,磨蹭着起身,之后便拉开他的胳膊,一屁股坐到她大腿上。
“七叔,好七叔……”阿萝声音甜腻,堪比蜜糖,绵绵软软,甚至还拉着丝。
“怎么了?”萧敬远拉开她腻歪的手,刚硬的眉眼上没什么表情,看起来丝毫不为所动。
阿萝心中暗叹,想着这男人怎么忽然如此不解风情?看来她必须再接再厉了。
她干脆跨坐在那里,用胳膊环住他的脖子,然后努力仰起脸来,用自己的唇去够他的唇。
“七叔,我想你了……”她低声喃道。
男人望着怀里娇艳妩媚的妻子,声音仿佛风吹过砂砾,粗哑低沉,不过面上依然平静无波:“嗯,然后呢?”
她无奈,恨铁不成钢!
少不得,扑过去,用唇轻轻咬上他的,嘴里呢喃道:“你觉得看书好,还是看我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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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天色已暗,窗外枝叶在月下轻轻摇曳,在窗棂上落下斑驳陆离的光影。
屋内还没掌灯,却已经是一室生香。
胸膛上尤自挂着汗珠的萧敬远,抱住自己那犹如面条一般骨酥形软的妻子,低声回答了一个时辰前她问出的问题:
“其实比起看,我更喜欢入。”
☆、第116章萧永瀚成亲
那一日,阿萝和萧敬远在书房好一番折腾,委实累得不轻。书房里没有床榻,是在书桌上。待到一切平息,阿萝无力地伏在书桌上,看萧敬远在那里把散落一地的书卷信函笔墨收拾起来。
她娇声哼哼道:“这下子可知道错了吧!”
依她的歪理,如果不是他非要让自己来书房练什么字,她是断断不会干出这般鲜廉寡耻的事,也就不会把好好的书房弄得这般狼狈。
萧敬远起身,将一叠子信函摞到书架上:“知道错了。”
“哼哼,你知道错就好,以后可不许——”
她想说,以后可不许拉到我来书房了,要不然你这书房怕是不能要了,几天就能拆光。
谁知萧敬远接过话来,竟是道:“以后可不能只个书桌。”
“嗯?”阿萝疲惫地翘起头,纳闷地看他。
他走过来,修长温暖的手指摸了摸阿萝汗湿的头发:“我会让底下人在书房放一张床的。”
“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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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萧敬远执着于把阿萝拉过来陪他在书房,无奈的阿萝只好奋起反抗,每每无聊时,便故技重施。几次下来,屡屡得手,她便心中得意,想着任凭你长我十二岁又如何,还不是上了我当。
只要我出手诱你一诱,你哪里能逃得过,每次还不是乖乖地器械投降。
在得意之外,唯一的不好是,几次下来,她已经是腰酸背痛两腿发软,一时心里也暗暗叹息,原来这鱼和水的事情,也是个体力活,实在是累极的。她偶尔间也暗暗地拿萧敬远和上辈子所知的萧永瀚比较,得出结论,和萧永瀚在一起,犹如羽毛轻轻挠过,不疼不痒也不累,总觉得缺了什么。可是和萧敬远在一起,每每都是大汗淋漓浑身疲软,几乎不能下榻,当然了,到得尽兴时,也实在是欲罢不能,只恨不得这辈子都和他黏在一起才好。
如此几日,已是阿萝要回门的日子,萧敬远自当陪同。
早在头一天,萧大夫人便已经准备好了萧敬远的回门礼,又特特地拿到了萧老夫人面前给老夫人过目。毕竟这是萧敬远陪新娘子回门,不能当随便下面侄子的回门礼来办。
萧老夫人看过大儿媳妇递过来的礼单,点点头,颇为满意,不过最后却是指着那单子道:“另外加些宫里赐下来的南方程家的苏缎,从库房里拿两套青玉石砚台给他家两个少爷,再把前些日子宫里赏的一盒上等虫草添进去吧。”
放下礼单,萧老夫人笑着说:“咱们敬远长阿萝十二岁,和那叶将军本是平辈论交,如今突然娶了人家女儿,我瞧着,人家虽应了婚,可未必真中意。现在敬远陪着新媳妇回门,自然是要好生给叶家做足面子,也省的敬远这么大年纪,还要腆着脸去巴结老泰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