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不是应该会更累吗?”她茫然地看着他,“违背了自己从前的习惯,还需要重新去适应。”
他眼底的神情难以辨明,只有唇角残存一点淡淡的笑痕。
“假设一个人一生只吃过苦味的东西,某一天他尝到了‘甜’,你觉得他会难以适应,怀念以前只有‘苦’的日子吗?”
她一怔。
“一旦尝试过,就很再难想象失去的滋味。”周叙深垂眸微微一笑,“当然,我举的这个例子或许比较极端。”
姜嘉弥看着他状似漫不经心的模样,忽然联想到了今晚梁荷说的那些话。
周家有家底不假,但却给不了他实打实的能力,也没法让惟森财务报表上的数字轻轻松松翻倍。“才三十岁就有现在的成就”并不仅仅是一句简单的夸奖,谁也不知道他付出了多少。
那天的交流会上,他发言时是众人瞩目的焦点,淮大官网首页现在还挂着相关的图文,但人们往往会忽略光鲜背后的东西。
包括她。
之前所怀有的仰慕,现在都被一种微妙的情绪代替了。
夜晚的确是容易感性的时刻,伴随着“崇拜”而诞生的“同情”更是有千百倍的威力。
“但也正是因为有了‘苦’,才更能衬托出‘甜’。”姜嘉弥顺着他的话想了下去,笨拙地想要搜刮出一点‘人生哲理’。
说完,她忐忑地抬眸,不知道这样能不能安慰到他。
周叙深静静地注视着她,仔细将她每一处细微的表情都收入眼底。
“你说的对。”他若有所思地笑了,“我很幸运。”
人一辈子能幸运多少次?或许很多,或许寥寥无几。
他不相信好运能够永远眷顾、永远停留,所以一旦遇见一次,就要想法设法地抓住——这是过去三十年的人生经验告诉他的。
“你心情有好一点吗?”姜嘉弥问。
“我没有心情不好。”
“那你现在还很累吗,”她双眸亮晶晶的,“有没有轻松一点?”
周叙深挑眉,笑着“嗯”了一声,伸手揉了揉她的头顶,“轻松多了。”
姜嘉弥莫名感到满足,这种成就感或许仅次于她帮他解决了什么工作上的难题吧。当然,如果哪天后者实现了,那她可能会兴奋到想打滚。
或许是雀跃的心思从眉梢眼角流露了出来,显得她神态有些孩子气,就好像下一秒就要晃着腿哼歌了。
看着她这副模样,周叙深忽然问:“这么开心?”
“嗯?”她转过头来。
“能帮到我,很开心?”
姜嘉弥这才意识到自己竟然被想象出来的喜悦之情感染,而且太喜形于色,忙收敛了脸上的小表情,矜持地点了点头,含糊道:“是吧。”
“为什么?”
她犹豫了一下,“你的能力和阅历都远胜过我,按理来说我应该帮不了你什么的,但是你刚才说有轻松一点,我就觉得……”
他目光温和,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这种感觉有点像你工作上遇到了什么棘手的事,然后我帮你解决了。”姜嘉弥把这个例子搬了出来,说着说着又觉得不好意思,忙补充道,“当然啦,这两件事完全不能比,能让你都头疼的工作我肯定更没办法,我只是放在一起类比一下。”
她笑得有点腼腆,但是却期待地看着他,“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吗?”
崇拜和仰慕藏在她琥珀色的眼眸里,被浸泡成了最甜最勾人的诱饵,她却毫不自知。
周叙深喉结动了动。
如同主动咬钩的鱼,细而尖锐的痛感一瞬钻进去。
“我明白。但有一点,你说的并不准确。”
“是什么?”
“这两件事的确不能相比。”他手搭在她身后的沙发靠背上,如同环抱她的肩,“你能做到的事,要难得多。”
姜嘉弥怔怔地看着他,正想要思索这句话的含义,就看见他慢慢低下头,搭在靠背上的手也抬起来扣在她脑后。
唇上一热。
她眼睫颤了一下,下意识地垂了下去,男人温热的指腹随即落在她眼角轻轻摩.挲。
终于,唇上最后一层薄红也被辗转吻去,只剩越吻便越浓墨重彩的濡.湿艳色。
他们这么坐并不方便接吻——姜嘉弥模模糊糊有了这个念头,下一秒就被周叙深拦腰抱起来放在腿上。
宽大且长的白色裙摆垂落下去,盖在笔挺的西裤上。杏色的缎带缠绕着纤细伶仃的脚踝,穿着细高跟的脚晃晃悠悠地垂在他腿边。
装在高脚杯里的红酒放在一旁无人问津,只能作为黑白交织时的一抹点缀。
姜嘉弥手撑在他肩上,被抱起来时自然而然地低头继续这个吻,唇却找偏了位置胡乱印在他的下颌上。
周叙深想也不想就抬手轻轻捏住她下巴,引导她重新找准位置。
她不好意思地抱住他后颈。
吻到中途,姜嘉弥忽然察觉到他手托住了她的腿弯,显然是打算抱着她站起身。
至于起身之后要去哪里,不言而喻。
她如梦初醒,慌忙阻止他,“等一下!”
周叙深动作一顿,挑眉无声询问,抬眸时看着她的眼神分明是已将她划为盘中餐。
“今天不行,不太方便。”她讪讪地笑了笑,后悔没有早点说明,“我……我生理期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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