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练武之事,先培根基。只需将根基扎的牢固了,再操练起招式时自然事半功倍,否则不过是花拳绣腿罢了。此所谓欲速则不达也……你再缠我也没用,基础没到,我是不会传你招式的……哎,放手,再不放手我可踹你了啊”
三阳生药铺内,不想再练基本功的小胖子正胡搅蛮缠着让叶易安传授招式时,院门突然被人从外面推开。
推开院门的是两个道人,他们也没想到院子里居然是这副场景。乍一见到穿着一身青色官衣的小胖子抱住叶易安的腿撒赖的情景,两人俱是一愣。
小胖子纵然是个脸皮厚的混不吝,但穿着官衣时被人看到如此不雅相的一幕,尤其这两个货还穿着道衣,顿时就恼了,“什么鸟(diao)人,眼瞎了手也没长?敲门都不会?”
眨眼之间,小胖子就完成了从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撒赖精到州城第一纨绔的转换,变脸比翻书都快,气势凌人,话也是怎么难听就怎么往出扔。
听到这茅坑石头一般的话语当先那道人脸色立变,恰在这时,落后他半步的道人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这道人冷哼一声,也不看小胖子,进院之后冷冷盯住叶易安劈面问道:“你昨夜人在何处?行踪如何?何人可为证明?”
被人无视已经极度不爽,眼见这两个道人还如此耍横,小胖子愈发不干了,踏步挡在叶易安面前,把那一身青色官衣抖的哗哗作响,“呦,这是谁呀,敢在刑曹主事面前充大个,擅闯民宅也就罢了,还要盘人行踪,这也是你们能问的?怎么着,道观改成官衙了?”
那当先的道人看也不看叫嚣的小胖子,只是冷盯住叶易安。
“退下”
“别理这两个措大夯货……”小胖子犹在叫嚣,屁股上猛然一沉,整个人顿时凌空而起,在空中倒翻了一个跟头后却又稳稳当当站在了叶易安身后,摸摸白嫩白嫩的肉屁股,一点儿不疼。
叶易安稳稳当当将小胖子遮护住后拱了拱手,语调平静的问道:“敢问这位仙长是……”
“这位乃是广元观清云道长,为昨夜三江客栈凶案而来。叶易安你身为修行者,自当知道本观若对你有所问询并不为僭越”
说话的是随同清云而来的那个道人,说完还不忘提醒叶易安好生交代,不得有所隐瞒。
这就是清云!
断崖之夜虽然与清云有过照面,但因为彼时时间太短,又不知其为清云。电石火花之间其实未能将人看的清楚。说来,在历经黑狱三年,出狱又是两年,整整五年光阴流逝之后,这才是叶易安第一次清楚的面对清云。
面相约三十许人,国字脸的长相堪称堂皇正气,只是眼神的冷厉之下却始终游移着丝丝暴戾。
深深将清云的面容刻于心底,叶易安正要开口说话,小胖子先在后面嚷嚷开了,“师父,昨晚在云溪吃花酒的事情可不能传到我爹耳中,否则,咱俩可都跑不了”
闻言,叶易安身子微微一震,这死胖子,没白疼。
注目清云,叶易安浅浅的笑了笑,“刚随方刺史车驾回城,一身尘土的连衣裳都没来得及换,见笑了!至于方主事所说昨夜之事……还请两位仙长代为隐晦”
清云脸上的表情毫无变化,只是紧盯住叶易安,似乎要从他的脸上看出花来。
叶易安毫无闪避的迎着他的目光,不卑不亢,不闪不躲,就连嘴角的浅笑也是一分不多,一分不少。
良久之后,清云终于开口了,语速既快且疾,“亮亮你的丹力护盾”
“想打架,好啊,不劳我师父动手,小爷接下了”小胖子人还没窜出来,就被叶易安拎住耳朵又塞回到了自己身体后面。
“清云道长好威风啊”毫不掩饰的嘲讽了一句后,叶易安驱动了丹力护盾。
看到丹力护盾上纯正的碧色时,随同清云而来的道人明显松弛了不少。
清云将叶易安的丹力护盾看了许久,而后什么也没说的转身便走。
目送清云两人的背影远去,丝毫也看不出有什么不适的迹象,叶易安心中疑惑——莫非韩继宗的那个琉璃瓶只是虚张声势?黎明的那次潜入放毒一点儿效果没有?
心中遗憾着,手上松开了正在蹦跳的小胖子,“这个清云不是好相与的,又是个修行者,以上遇上他你多收敛些,别自己凑上去找死”
“呸,小爷怕他……”小胖子正要跳脚,被叶易安一脚踹屁股上给踹老实了,“知道,知道,师父,昨晚在三江客栈连屠四人是你干的?”
“你说呢?”
小胖子上上下下将叶易安好一番打量,“上次三阳帮伏击你,你都一个没杀。看着不像啊”
“好端端我杀人做甚?你以为那是杀鸡?”
闻听此言小胖子鸡啄米似的点点头后,无限遗憾的咂嘴叹息了一声,“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事了拂衣去,深藏身与名。看看人家李太白这首《侠客行》里说的多好,师父你有如此身手却不肯杀人,啧啧,既可惜了身手又有失高手风范哪”
叶易安回答他的只有一声怒叱,“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