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母最能体会丈夫的痛苦,她紧紧抱着他,劝慰:“夜寒已经起诉她了,你别冲动!”
起诉?这种魔鬼!法律能给到的惩戒怎么足够……
看到季父眼中的的不甘,祁夜寒沉声道:“无期徒刑,单人监禁。”
顷刻间,仿佛骤雨停歇,风暴静滞。
“爸,您是老学者了。”祁夜寒看着他,嗓音平淡:“单人监禁代表什么,您应该清楚。”
众人屏息观察着季父的反应,而他终于是冷静下来。
季母和顾母长松了一口气,连顾父也狠狠抹了把额头上的汗。
顾妃也在,和季节两人根本插不上手。
她用手肘碰碰季节,低声道:“单人监禁有什么可怕的?”季节拧眉,两指用力按揉眉心,缓缓道:“心理学家曾经做过隔离禁闭研究实验,他们把两个个性截然相反的人分别放进专门制作的罐子里,然后让他们漂浮在一种特制的高密度液体中,这样他们就非常接
近于失重的状态。实验时间为期一周,而在这一段时间内,参与实验的两个人是没有任何时间概念的。他们感知不到白天与黑夜,除了自己的思想,他们所有的东西都隔绝了。”
顾妃茫然点头,又问:“然后呢?”“很快的,参与实验的两个人开始产生幻觉,特别是个性很强的那一个。他们的症状逐渐恶化,因为他们不仅与现实失去了接触,也与自己失去了接触。他们无法区别幻想与现实的差别,自生自灭,无始无
终。”
顾妃理解了最后八个字的含义,惊讶:“简单来说就是活生生的把人逼成神经病了?”
医学解释繁琐,索性顾妃的直白理解倒也没有太大的偏差。
于是季节点头,“可以这么理解。”
其实在场除了季父,其他人都不知道单人监禁的恐怖点在于哪里。
季节一番解释,众人明了,却是引的一阵后背寒凉。
饭也没吃成,一桌子菜要么是被打翻了,要么就是已经凉透了。
当晚,顾家人离开。
祁夜寒被季父叫进了书房。
季节和季母在客厅并肩而坐,母女俩紧握着手。
季母犹豫了很久,才不安道:“小节,你刚刚说的那个实验……真的有那么严重?”
季节不答反问:“如果有一天,你连你自己是谁都忘记了,你会怎么办。”
季母霎时青白了脸色。
季节抱住她,手掌在她后背安慰轻抚,“妈,你别心软,我咽不下这口气。”
季母回抱住女儿,倚着她的肩膀抽泣,“那芊芊怎么办……”
“总会有办法的。”季节抱紧母亲,连声在她耳边重复:“妈,不要心软……”
季节是一个冷漠的人,而她的冷漠,总是会输给母亲的泪水。
所以她一遍又一遍的重复,为的,就是不想再动恻隐之心。
至于季芊芊……
她可以同情她,也可以可怜她。
但凡事有度,越过了底线,那就新账旧账一起算。
祁夜寒和季父从书房出来的时候,脸色都有些暗沉。
季母去扶住季父,季父也不说话,深深地看了女儿一眼,和季母一起回房间。
季节心中不解,不知道为什么,老爸看她的那一眼有些深意……
祁夜寒停步在她面前,低头看着她。
“饿吗。”季节暂时收回心中的疑惑,问他。
“饿。”
祁夜寒的实诚让季节突然失笑,她抬手轻抚他如刀刻般的脸颊,殷红的唇瓣微启:“我去给你煮面。”祁夜寒点头,轻应:“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