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比如此刻……被季父握着一只手,季节才能说出全部的罪恶。
夫妻两安静的听着,听完后,柔声安抚她的情绪。
“小节,你先睡一觉。”季父温热的大掌轻触在女儿后脑,“等你平静下来,爸再和你讨论这个问题。”
季节点点头,说好。
季母打电话给祁夜寒的时候,祁夜寒还在公司会议室里面对一干高层。
看到屏幕显示的号码,祁夜寒直接离席接通。
“女婿……回来看看小节吧。”
季母简单几句话,把发生的事情告诉了他。
于是,祁夜寒扔下了满会议室的人,离开。
他赶到季家,连招呼都来不及打,就冲进了卧室。
季节似是在等他,双手抱着膝盖,背倚着床头。
四目相对间,她身体里那股仿佛与生俱来的倔强,却让祁夜寒莫明心疼到窒息。
季节向他伸出手,祁夜寒快步上前将人抱进怀中。
“…你知道了吗。”
沙哑的声音,没有了往日的清甜。
“嗯,知道了。”祁夜寒抱紧她,一下下亲吻着她的侧脸,“心情我理解,心态不可取。”
季节缩在他怀里,似是在暴风雨中找到了一处静谧的栖息地。
“你的专业不在于此。”祁夜寒随着她的蜷缩,收紧手臂,“能做到这种程度,已经令人刮目了。”
“可我在乎的不是这些。”季节声音又淡了一些。
“所以呢。”祁夜寒下巴支在她的头顶,轻蹭摩挲,“你认为是你害死了别人?”
“……不是吗。”
祁夜寒松开手臂,双手捧起怀中人冰冷清丽的脸颊。
他眯起眼睛,用一种十分凛冽的眼神注视着她:“那你告诉我,如果当初你没有在那场车祸里遇到那位老师,你会学法医吗?”
季节愣了一下,然后反驳:“这不一样!”
“一样。”祁夜寒面色凝重,目光犀利:“因为当时,他也只救下了他能救下的生命。”
季节看着他,没有说话。“因为他在行动之前一定做过周密的考量,他准确分析出哪些人是能救活的,而哪些人的生命,是注定无法挽回的。”祁夜寒用温热的指腹摩挲她的脸颊,“思考需要时间,你能说是因为他的迟疑,而错过了
拯救其他人的时机吗。”
他重新将冷静下来的季节搂进怀中,“博爱是善德,可无法正视自己的博爱,就是一种罪行。”
房门外,季父绵长而欣慰的叹出了一口气。
祁夜寒是一个称职的丈夫,他的确也是能够代替自己照顾女儿一辈子的人。
季节累了,在祁夜寒怀中合眼欲睡。
“你还走吗?”
“不走了。”祁夜寒搂着她躺好,给她盖上被子,“睡吧,我陪着你。”
季节偶尔会很自私。
其实她很清楚祁夜寒还有很多事要做,可她就是不想让他走。
在他身边,被他抱着,她才能安然入眠。祁夜寒把手机调成了静音,同时给楚阳发了一条短信,让他暂时先压住公司的几个跳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