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上,季节一直咬着右手的食指指节。
为什么凶手要杀司机?
示威?恐吓?
那就证明其实对方一直在场!至少她到达仓库的时候他还没走!
愤怒让季节几乎要把手指咬出血来,而齿刃即将破皮的那一刻,祁夜寒拉下了季节的手。
“你可以不告诉我原因,但我必须要知道理由。”
车停在路边,而车窗外,就是郊区的绿化林。
“理由……”季节看着窗外不见丝毫绿色的枯黄,笑声清苦:“你还记得方寒那场案子吗……最后一个被害死的小女孩儿……”
祁夜寒双手禁锢季节的肩膀,强迫她转身直视自己的眼睛。
“所以你又想说因为自己而害死了别人?”
季节被迫注视着祁夜寒浓稠黑暗的双目,像是掉进了无重力,却又强大吸引力的黑洞中。
“老公,你教我玩游戏吧。”
*
祁夜寒带着季节赶到祁家老宅时,谌勋和顾妃已经杠上了。
莫寒和祁修儿正兴致勃勃的拉着老太爷看戏。
见季节来,顾妃迈出几大步狠狠勾住她的脖子,压低声音道:“谁让你告诉谌勋我和莫寒哥相亲的事?”
季节摇头茫然,片刻笑了:“你没智商,但我还是有脑子的!”
不是季节,那就是……
顾妃抬眼一看祁夜寒那张‘惹我者死’的脸,原本脱口而出的质问被她用力咽了回去。
“你老公怎么了?”顾妃怕怕的跟季节嚼耳根,“怎么看着像要吃人的样子。”
季节耸肩撇嘴:“我惹他生气了呗。”
众人落座,顾妃和季节凑在了一起,离谌勋远远地。
老太爷也见祁夜寒满脸的阴郁,不高兴的道:“你怎么吃顿饭还板着脸!”
祁夜寒拧眉,不说话。
莫寒给他递了杯茶,温声道:“是不是公司出什么事了?”
“来的路上我惹他生气了。”季节代替祁夜寒回答,吐着舌头道:“还是挺深的一肚子气。”
进门前的那一刻,季节强行控制了自己低落的神情和心绪。
她伪装成什么都没有发生过的样子,而祁夜寒……
“顾妃。”祁夜寒突然出声。
被点名的人吓了一跳:“…啊?”
“上次去你家忘记拿礼物了,是什么?”
祁夜寒突兀的问题,问懵了顾妃,也问慌了季节。
顾妃下意识就想说没有什么礼物啊,结果余光瞥见季节握筷子的手紧了紧。
等等……季节这个反应……
多年的闺蜜关系不是拿来当摆设吹牛逼的!
顾妃只是迟疑了一秒,连看都不看季节一眼就直接道:“我没拆开看,不知道是什么。”
季节面色如常,好整以暇的吃着饭。
可心里确是有些发紧,她忘了……她居然忘记了自己不久前的那句敷衍。
甚至这件事她都没有提前跟顾妃串供!
“听说是一幅油画。”祁夜寒继续追问,每一个字的尾音都带着令人战栗的森寒。
“不是吧……是个中等大小的方箱子啊。”
顾妃心跳都快要爆炸了!
季节你到底是干了什么?什么礼物?倒底有没有可能是油画啊!
祁夜寒二次追问的问题,已经明确给季节递出了暗示。他已经开始怀疑了,然而季节却不知道他怀疑的落脚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