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实在心急如焚,厉慎珩联络不上,她却一分钟都待不下去了。
在便笺纸上匆匆写了几句,贴在玄关鞋柜那里,静微就叫了厉慎珩留给她的那个下属陈昊,让他立时去订即刻起飞的航班。
去机场的路上,静微仍在不停的拨着厉慎珩的电话,可后来,他的电话直接关机了。
静微又打给周从,周从倒是很快就接了。
“你们家少爷怎么一直都不接电话?”
静微心急如焚,虽然知道在帝都,总统先生眼皮子底下,厉慎珩是不可能会出什么事的,可还是心里担忧。
“夫人叫了少爷回去,说是有事找少爷,我送少爷回去的,大约是被夫人的事情绊住了吧。”
厉夫人只有这一个儿子,向来看的比眼珠子都重,这样的事也时有发生。
静微知道周从心细谨慎,闻言也就松了一口气,将自己离开帝都要回江城一趟的事和周从说了。
周从却立时紧张了起来,静微听他连声追问,不由好笑:“放心了,陈昊跟着我一起回去,我过两天要开始军训,不会逗留太久的。”
周从挂了电话又打给陈昊,絮絮叮嘱了很久,还真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静微交代周从,让厉慎珩及时给她回电话,之后就过了安检上飞机,往江城而去。
而此时的厉家,却是一片乌云笼罩。
厉啸没敢惊动家里的老太太,只和厉慎珩两个人守着厉夫人。
怕吵到她,父子两人的手机都关了声音搁在客厅里,从正午逐渐到黄昏,厉夫人陷在噩梦中,却还不能醒来。
无论厉慎珩父子怎样唤她,她好似都被那噩梦缠住了一样,无法睁开眼。
厉家的家庭医生也等在房间外,刚才检查之后,厉夫人一切正常,只是不知为何,会这样梦魇住。
听人说,人在梦魇的时候,不能惊动她,老人们常说人有三魂七魄,若是惊走了其中任一,原本好端端的人就会要么痴傻,要么疯癫了,严重点的,甚至还会一命呜呼。
卧室里的气氛很凝重,厉啸紧紧握住厉夫人一只手,看着她额上汗珠涔涔滚落,嘴唇被自己咬的齿痕深陷,不免有些心疼。
而厉慎珩,虽然之前与厉夫人有了嫌隙,但静微到帝都之后,几次来厉家,厉夫人也没有难为过,也没有和静微找过什么事,他之前又让夜肆杀了金芝,母子之间的关系,虽没能回到最初,却也比最僵的时候和缓了很多。
“含璋,不如让人去拜访一下明达禅师吧,你母亲常常去大师那里诵经听课,这样魇住的事情不能用常理来论,我看,宁可信其有吧。”
厉慎珩不置可否,却也让夜肆去请明达禅师。
而夜肆刚离开不久,厉夫人忽然噩梦中凄厉唤了一声:“含璋……”
她整个人倏然从床上弹坐了起来,厉啸竟然都没能按住她,厉夫人状似癫狂,掀被下床,赤足披头散发的奔到门口,口里念着厉慎珩的名字茫然四顾,眼底一片猩红密布。
“令仪,令仪你清醒一点,含璋就在这里呢……”
厉慎珩看着厉夫人如此模样,也不由心中难受,闻言连忙上前,握了她手轻声道:“妈,我在,我在这儿呢……”
厉夫人失去焦距的一双眼渐渐有了焦点,她的目光死死落在厉慎珩的脸上,双手颤栗着用力抓紧了他的手,几乎指节都要陷入他的皮肉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