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沉寒好一会儿才回复了一条简讯过去：我知道了。

他收了手机，服务生敲门，送了柠檬水和黑咖进来。

江沉寒抬眸看向程曼，那个早就在心中盘桓了无数次的念头，终于还是说出了口来：“小曼，我们分手吧。”

程曼倏然的呆住了，她一点一点的瞠大了眼瞳，连绵的眼泪涌出来，却含在眼眶中没有落下来。

她有些呆呆的望着他，整个人都在发抖，剧烈的发抖。

江沉寒拿了一张纸巾递过去给她：“小曼，我们不合适，你是个好姑娘，可我，不是个好男人。”

“那一天是二月初八，我第一次见到你，朋友为我们做介绍，你说我的名字很好听，眼睛生的很漂亮……”

“小曼……”

“江沉寒，每一个字我都记着，你说你喜欢我，让我做你的女朋友，我没有迟疑就答应了……我们在一起，七百多天了，你对我，除却最初，一直都是冷冷淡淡的，我以为我早晚都能把你的心焐热……”

“对不起。”

江沉寒缓缓的站起身来，程曼却更快一步的起身，她绕过桌子，奔到他身边，紧紧攥住了他的衣袖：“你告诉我我哪里做的不够好，沉寒……我都改，我都会改，我不会再惹你生气了……不要分手，不要和我分手好不好？”

她眼中的泪终是落了下来，一滴一滴的落在江沉寒的手背上。

他望着她，心底是有着一点淡淡的怜惜的。

可也，只有这么一点淡淡的怜惜了。

而这怜惜，也无关任何情爱，不过是因为她没有任何错，而他却伤害了她的感情而已。

“不用了。”

他推开她的手，似是轻轻叹了一声：“小曼，你看，我是个薄情心狠的男人，我还有一个儿子，而你，很好，真的是个很好的姑娘，所以……”

他摊了摊手，微微耸肩：“我们不合适，真的……”

“沉寒……”

“这件事，我会和两家的长辈解释，小曼，你一直都是干干净净的好姑娘，将来，你会嫁个更好的男人，会很幸福……”

他的话音还未落，手机却突兀的响了起来，江沉寒低头看了一眼，屏幕上闪动的是江家老宅的座机号码。

他对程曼说了一声抱歉，按了接听。

“什么……”

江沉寒的脸色倏然变了，仿佛只是一瞬间，他脸上的血色都被抽干净了，“好……我马上赶过去，小曼和我一起，对……好，我现在就带她过去……”

江沉寒挂了电话，拿出钱夹抽了几张粉红钞票放在了桌子上，“小曼，我三叔跑了，爷爷动了怒，突发脑溢血，现在在医院抢救……”

程曼惊呆了：“怎么，怎么会这样……”

“先不说这些了，现在跟我一起去医院吧，父亲让我带你过去。”

程曼连连点头：“老爷子待我向来亲和，我是一定要去医院守着的。”

江沉寒没有再多说，两人匆匆离开咖啡店往医院赶去。

江老爷子到底还是没有抢救过来。

弥留之际抓着江沉寒的手不肯放开，直到江太太将那只江家传给儿媳妇的翡翠镯子套在程曼的手腕上，又把程曼的手和江沉寒的手握在一起，江老爷子方才缓缓的闭上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