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还是守在这里等着微微醒来吧。”
虞君谦坐在虞夫人的身边,紧握着妻子的手望着那扇紧闭的门:“微微她好不容易才回到我们身边来,还没享受几天父母的疼爱,又出了这样的事,我这个做父亲的,愧心啊……”
“这种事怎么能怪你呢,那些人穷途末路,四处作乱,谁也想不到会出这样的事……”
“可我心里难过。”虞君谦也是战场上淬炼过的人,算得上是个铮铮铁骨的男子汉,可此时,却也捂着脸,哭的泣不成声。
“我这个女儿,没有一处不好,没有一处不贴心,我们夫妻,年过半百了,还能有这样的福气,不知道多开心……可我们却没有照顾好她……”
“她从前吃了那么多的苦,长到快二十岁才到我们身边来,眼瞅着又要结婚,和含璋修成正果,却偏偏出了这样的祸事……”
“是不是老天在惩罚我之前的过错,所以才把灾祸降临在了我女儿的身上?”
“君谦,不要胡思乱想了,这事完全是一场意外,怎么会怨你?”
虞君谦轻轻摇了摇头:“等到微微醒过来,我就卸了职务,专心致志的陪着女儿照顾女儿……再不要让这样的事情发生了……”
厉啸拍了拍他的肩:“好在都过去了,静微这孩子性命无忧,等到她身子恢复一些,能走动了,就和含璋领证,过些日子,就和含璋成婚……”
……
静微在ICU观察了三日,伤情没有再出现反复,各项身体指标也渐渐恢复正常,就转到了普通病房里去。
厉慎珩从来行事克己持重,从不滥用职权行便利,但这一次,他却将一整层病房都清空了,只为了让静微能好好的休养,也方便家中的人照顾,不让她被闲杂人打扰。
转回普通病房后,医生说等到她醒来,就可以进去看看她,但是她此时身子还是十分虚弱的状态,必须要多多静养,因此最好不要过多的打扰他休息。
虞夫人虽然也很想立刻见到女儿,只是,她却更明白,此时大约女儿最想见到的,也是含璋那孩子。
厉慎珩进了病房,静微刚刚醒来,她的头脸上都缠了一层薄薄的绷带,只露出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瞳。
似乎是听到门被推开的声音,她有些吃力的转了转头,目光也缓缓的移了过来。
“微微……”
厉慎珩走到床边,轻轻唤了一声她的名字。
静微睁大了眼看着他,那目光却带着几分的疑惑和茫然,厉慎珩不由得心头一紧:“微微?”
静微轻轻张了张嘴,烧灼着一样剧痛的嗓子,发出粗嘎沙哑的细弱声音来:“你……是谁啊?”
她看着他的目光里,一片的茫然,却又隐约透出了几分好奇,像是不谙世事的稚童一般。
厉慎珩忽然低了头,冲到鼻腔的酸意灼痛着他的神经,眼眶周遭仿若被针刺一般,绵密的疼着,无休无止。
“你……怎么了啊?”
那样带着一点小心翼翼的沙哑的询问,忽地响起来,厉慎珩轻轻摇了摇头,将那即将夺眶的泪意逼了回去,他抬眸看着她,温柔入骨的轻轻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