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将肉干下肚,薛瑾连叹,咬的太起劲儿,视线都有些模糊了呢!靳军医的身影影影绰绰看不清楚,仿佛有两个他。她晃晃脑袋,眼前更加模糊了。
靳军医也有这种感觉,他心说不好,厉声喝道:“你在里面放了什么!”他医术精湛,自以为小有所成,没想到竟栽在了她手上!
薛瑾嘿嘿一笑:“两个你,两个我……”
靳军医努力凝神,想听清她的话,却见她扑通一声倒在了地上。他努力保持清醒,急忙往外走,到人多的地方就好了。然而他还没走出帐子,就软倒在了地上。在失去最后一丝意识前,他想,他一定不会放过她。
药帐的隔音效果不错,他们在帐子里的动静,外面的士兵并不晓得。
薛瑾做了一个梦,梦到自己还在小时候。她和爸爸一起出去玩儿,玩得累了,爸爸背着她,一步一步慢悠悠地回家。爸爸的肩膀宽阔温暖,让她心安。她把头靠在爸爸背上,喃声说:“爸爸,我做了一个很坏很坏的梦,我梦到我不是我了……”
可是爸爸却没听到她说什么,依然一步一步走得极稳。
她笑了笑,在爸爸身边呢,怕什么!爸爸会保护她的。
那些都是梦,梦醒了,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等她幽幽醒转过来时,却发现自己正在一辆马车上。她脑袋昏昏沉沉的,马车颠簸得她难受。她这才意识到她还在系统中,哪里有什么回家?她捂着脑袋,想了想,她不是在药帐里,怎么会在马车上?马车里散乱地堆了一些药材,她就半靠在药材中间。
她心里涌起一种不祥的预感,那半块肉干,高大牛反复的叮咛,靳军医眼中的愤恨之色……她打了个寒颤,猛地掀开了马车的车帘:“停下,停下!”
驾车的人身子粗壮,肩膀宽厚,不是高大牛又能是谁?
薛瑾心念急转,想到了一种可能。惶恐之感充满了她的内心。她高声叫道:“高大牛,快停下!你这是要到哪里去!快停下啊!”
星光璀璨,从方向来看,他们这是一路往南去。他这是,要做逃兵回家?
高大牛勒紧缰绳,将马车停下,回过头来看她:“咋了?”
她怎么会醒过来呢?是药效不够吗?
薛瑾心头恼怒,恨铁不成钢:“你到底是要做什么?”她还从来没有遇到过高大牛这样的任务对象,真像牛一样固执倔强。她以为一般人给个梯子都会上,她还没见过这种推他前进,他反而倒退的。
难道真是她错得太离谱?从一开始她就选错了方法?
高大牛憨憨一笑:“靳军医要我们把这些药材送到边关大营去。”
他的神情和平时并无两样,憨厚老实。
薛瑾心头寒意愈重,她冷冷一笑:“边关大营?靳军医?难道不是你给我下了药,想要我跟你一起做逃兵?”她心中满是失望,高大牛怎么会这样?他的精明为什么不用到正道上?田荷花的记忆里,高大牛是一个憨厚老实却不失精明的一个人,责任心重。为什么到了边关,他完全变了副模样。
高大牛脸上的笑容僵住了,他抿着唇:“荷花,我们回家……”
原来是真的……
薛瑾眼中有泪光闪动:“大牛哥,五年期满,我们可以回家的,为什么非要傻傻的做逃兵?现在还来得及,我们赶紧回去认错吧!”
高大牛摇了摇头:“荷花,我们必须得离开。”
薛瑾心里一咯噔,忍不住就往坏处想:“怎么了?难道,你,你杀了人?”
“没有,没有。”高大牛缓缓地说道,“我没有杀人,我本来想带着你提前溜出来,明天跟着李大人的队伍回去。可是,我今个儿得了块令牌,就正大光明地出来了。”
薛瑾心念微转,明白过来。只怕这令牌是从靳军医处得来的吧?她低声说道:“大牛哥,你先停下。我回去,问问靳军医的意思,他是个好人,或许会愿意帮我们掩护。你别怕,我们不用做逃兵,我们不会有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