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说李二知道了刘世美有了婚约之后就应该一笑作罢,可李二神色间说明还另有隐情不曾道出。 司马光和刘恕都是久经官场之人,最是能察言观色,司马光问李二道:“驸马可是有甚么隐情要说的么?”
李二思虑再三,知道这事情不得不挑明:“两位大人,此事却是另有隐情的。 ”
于是李二一五一十的把飞刀刘如何找到汴梁,如何在刘府外等候刘世美,刘世美又是如何的否认之事说了个清楚明白。
刘恕听罢怒火上撞,气的脸面更加的扭曲:“家门不幸……那畜生竟然做出此等伤风……败俗之事,真真是……”
司马光急忙道:“莫急,世美那孩子我是知的,最是循规蹈矩,料想不会做出私奔之事,且先问个清楚再说。 ”
刘恕嘴角涎水再次流出,也顾不得擦拭:“若那畜生当真做出那……见不得人的事情来,我……我定叫她与那阳谷女子……成亲,以免毁人名节……”
“那富家的婚事……”司马光本是想说那富阁老家的婚事如何处理,转念一想若此事当真,也不能坏了阳谷那山野女子的名节,自然是要和人家成亲的:“且先莫动雷霆,把世美叫来一问便知分晓。 ”
李二也是这么个想法:前番刘世美否认认的五花肉西施,想是害怕家法严厉,既然刘恕都答应要儿子和五花肉西施成亲,那也就消除了刘世美的后顾之忧,这也算是有情人终成眷属了吧。
功夫不大,一高瘦的少年公子进来,穿一袭白底粉边儿的斜襟袍子,扎了五彩带挽了文士巾,样貌还算清秀,果然有几分风流的模样。
“见过父亲,见过司马……”
想来这少年就是刘世美的,刚刚见礼,便听得一声怒吼:“畜生!”
刘恕歪躺在椅子上,盛怒之下劈手就将桌上的墨池丢了过来,只因左右无力又没有准头,那墨池却不曾砸中刘世美,摔个粉粉碎碎,墨汁飞溅,染的刘世美的白袍之上满是星星点点。
李二想不到刘恕是这么个霹雳火爆的脾气,劝也不是不劝更加的不是。
那刘世美惶恐的跪倒在地:“父亲大人且息雷霆,气煞了身子最是紧要。 ”
“你……你做的好事……”刘恕气恼的颤抖不已,左手又要摸索那砚台。
说话间,门帘子撩了起来,进来一须发皓白的老者:“孙儿又不曾做过甚错事,你怎如此的脾气。 ”
这老者正是刘恕的老父刘涣,司马光和刘家最是熟络,急忙过来作揖见礼:“世叔安好,坊间有些个世美的传闻,这不正问的么。 ”
“传闻有几个可信的?”老父亲看一言低了脑袋跪倒在地的刘世美,爱怜的说道:“乖孙儿今日便不曾出过大门,如何做过甚么错事?”
司马光看看李二,李二颇为尴尬的说道:“是这么回子事情……”
李二便将事情的经过原原本本的再说一便,一面仔细查看那刘世美的神色。
刘世美老老实实的跪在地上,完全是一副可怜的模样,看不出丝毫的慌乱。
李二问他:“数月之前刘公子可曾去过阳谷?”
“去过!”
“这便是了,可曾将一阳谷女子带来汴梁?”
刘世美抬头道:“驸马大人怎能如此说我,我家乃是世代书香,如何能够做出彼等的事情!想是驸马大人听了甚么误传的吧?”
李二想不到刘世美否认的这么干脆,直接的把自己顶了回来,刚要说话便听司马光说道:“世美之孩子也知道个轻重的,万不会做出彼等的事情,莫不是驸马弄的错了?”
既然飞刀刘能够认出刘世美,那便绝对不会错,飞刀刘和他刘世美相隔千里,又是无冤无仇的,断不会拿自己女儿的名节去诬陷他。
不过李二手上也没有什么证据,沉吟一下说道:“我也是受人所托,真实的情形亦是不知,兴许真的是弄的错了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