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完颜阿骨打是汉语的词汇掌握的不多,还是太过激动,反反复复的就来来回回的念叨着那“兄弟”二字。
完颜阿骨打是何等的力道,那最最热烈的拥抱把李二全身的骨骼都挤迫的“格格”作响,尤其是那鞣制粗糙的皮坎肩,味道“独特”,李二险些晕厥。
完颜阿骨打激动的说道:“也不知这些好宝需要花费多少银钱,我知道兄弟你也没有多少银钱的,这已经叫人把那些山参皮货来了过来,这次南来中原便只带了这些个东西还值几个钱,若是不够兄弟先替我垫付,来日我虎水人再还……”
“其实这些东西都是……都是我跑的门路,也不必花钱的。 ”李二感觉要是这么“贪污”完颜阿骨打的东西实在有些不好意思,虽然自己确实很需要银钱。
“哈哈,中原人走门路更是要花钱的,便不说这些,便是兄弟的情分也是个好宝贝,那些皮子就送与兄弟的花花夫人们穿了的,山参只当是替我孝敬了母亲大人的。 ”说着完颜阿骨打从箭壶里拽出一只箭矢:“这物件儿我是虎水人的信物,若是兄弟能到辽东辽北之地,这只箭多少也有些个作用。 ”
李二接过那箭矢,这箭矢确是与众不同,不仅分外才沉重,而且箭杆极长,箭镞更是独特,完全就是青铜做制,坠子一般的尖利模样,上刻有弯弯曲曲的符号。
“完颜兄弟,咳……咳……,这些物件儿是见不得光的,还是尽早起运的好……”
“好,我们这便北返回的,烦劳兄弟送我们出城。 ”
女真人急急的雇了不少的车马,在李二的护送下顺利的出封丘门(安远门)。
过了十里亭,完颜阿骨打道:“兄弟莫送,返了的吧。 ”
“完颜兄弟此番回去定能做得好大的事业,我便在汴梁翘首等候好消息。 ”
“难得兄弟如此看重我虎水人,必不就叫兄弟失望。 ”
李二道声“珍重”这才拱手做别。
回到府上,却见喜儿早已经扑在那装满裘皮的车子上胡乱的翻腾,整张整张的皮子丢的到处都是,炫耀一般的拎了张银白的皮子给春娘看:“春娘姊姊,这个好看的吧?作件外翻毛的大褂子才好哩,最好弄成斜对襟的……这是甚么皮毛?如此的滑溜,是狐子皮的么?我听人说狐子皮可值钱不少哩……”
春娘到底是见过些市面的,仔细的看了那皮子:“好似不是狐子皮的吧,看这毛色比狐子皮软和的多了,也没有狐子毛那般的参差,不会……不会是银貂的皮子吧?”
“银貂?皮子好值钱的么?”喜儿生在阳谷长在阳谷,黄貂也不曾见过,更不要说银貂的,根本就是听也不曾听说过。
“我也是听说而已,”春娘笑盈盈的说道:“听人说那银貂生长在极北之地,其毛有辟水之能,最是值钱,这么大小的一张皮子,少说也要八九十贯的吧。 ”
“我的天天,好多的钱哩!”喜儿惊叹的将那银貂皮子左右观看,爱不释手。
李二急急的说道:“喜儿妹子,这东西是人家的,怎能乱动的哩?”
“哼!”喜儿横了李二一眼:“哥哥才是个小气兜子哩,我都听那蛮子说了的,这么多的皮子都是给你那花花夫人穿的,我不是哥哥的夫人么?”
李二登时被喜儿的话噎住,无话可说的看喜儿折腾。
喜儿终究是孩子心性,好似是为了验证春娘的话一般,抄起瓢舀了水便往那皮子上泼去。
但见泼在皮子上的水滚成珠子模样水银一般的落了下来,竟然浸不透那皮毛,喜儿欢喜的击掌雀跃:“呵呵,果然是不怕水的,真个是好东西,这个我要了的。 ”
说着也不理会李二是何等哭笑不得的表情,抱了那皮子就跑进了屋子,紧接着便听到翻箱倒柜的声响,想来是喜儿把那银貂皮子视为了宝贝,珍藏在箱子底儿了。
“春娘也挑选一些的吧,这个便是不错,春娘拿去做个衣衫的吧。 ”李二拣了个乌黑油量的递给春娘:“这个毛色要长一些,想来是狼皮一类的东西吧。 ”
春娘欢喜的接了,正要说话,便见芝兰急慌慌的过来:“爷爷,爷爷,宫里的天使来了的,叫爷爷去延福宫的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