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杂碎一声呼喊,众人四散!
那些个衙役经常在汴梁街头办案,对于这些市井之徒的做派极是清楚明了,抖起锁链一一锁拿,以刀鞘胡乱的拍打要逃走的众人……
牛杂碎脚底抹油,便欲溜之大吉。 刚巧不巧的撞翻了一人,细看之下正是方才挨打地那个甚么“苏大人”。
这位苏的人已经把脸面上的血污擦拭了干净,奈何那一块块的乌青淤肿却是擦拭不去。 抬眼见到牛杂碎,“仇人相见份外眼红”,急急的高叫:“那挑头的便是他了,便是这个,快来拿呐……”
牛杂碎猛的踹他一脚。 踢翻了那苏大人!
这一待胡同小巷极多,牛杂碎对地形极其地熟悉。 只要拖了这里便是不怕的了。 刚跑处几步,后面赶上来地公差一抖铁链子,“呼啦啦”的套住牛杂碎的颈项,熟手熟脚的发力猛然往吼一拽,牛杂碎便如半截木桩一般的栽倒,那衙役上来“嘎巴”锁住:“想跑?嘿嘿,回去见了大老爷再说的吧。 ”
这些人本也是时常的闹出些打架斗殴街头撒泼地事端来。 无论是打人还被人打俱是十分的寻常,谁也不会放在心上,见了面后继续的坐于一桌吃酒吹牛,却从不曾和官面上的人物有过往来,真算是典型的“市井英雄”。
看那老鼠汉子真的是喊来了公差拿人,真个是惧了,早先的英雄气概慷慨豪迈早就烟消云散。
众人都听说过官法如炉的厉害,一旦进得那府衙。 即便是没有甚地大罪过,起码是几十板子的皮肉之苦,三几个月的黑牢也是跑不拖的,就算是带了大枷站木笼也不足为奇。
牛杂碎为那公差锁了颈项,被人拖死猪一般的拽着前行,急急的叫人去搬救兵:“快去搬得驸马爷爷来救。 晚了我等可就受罪……”
无名小店地那小厮趁了混乱,溜进后头的厨房,飞身上了灶台逾墙而走,脚下踩了风一般的急急去寻李二。
“也不晓得皇祖母是为了甚么?任我如何的央求,终是不肯于驸马做我的师傅,便是做个侍讲亦是不许,偏偏好叫我驸马多多亲近……”小小的延安郡王毫不掩饰对于皇太后的埋怨:“看皇祖母的模样,好似还对驸马有些个……”
李二本就不愿去做这小孩子的老师,受了约束不说,诸般言行更是要时刻遵守皇家的规矩。 皇太后与官家对自己是万分地提防。 自然不会让自己去做赵煦地老师:“我也是懒散逍遥惯了的。 最是受不得约束,俺侍讲甚地还是找个德高望重之人来做的……”
“那些个老头子满口之乎者也。 做做八股还是可行,哪里有甚的真本事。 我还是喜欢与驸马说话,能够明白许多的道理。 ”
李二呵呵一笑:“若是如此,千岁可常来此间,李二定然是知无不言……”’
“好的哩,那个诸葛卧龙摹了以后……”
还不等延安郡王问的完了,下人已经进来禀报,简略的将那无名小店小厮之言复述一遍,便问李二见不见那小厮。
既然是自己的读者出了事情,而事情的起因又和李二有很大的干系,李二自然不能袖手旁观,起身对延安郡王道:“我且去看看,千岁先是安坐片刻的吧。 ”
赵煦呵呵笑道:“我也是驸马的读者哩,便叫那小厮上来详细的询问清楚就是。 ”
李二依言而行,唤了那小厮上来。
那小厮见了李二,变脸变色的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个清楚道个明白:“我的爷爷,锁了十来个人哩,快去救上一救的吧。 驸马爷爷一句话,大伙儿便是免了许多皮肉之苦的呐……”
李二虽是功高爵赫,却没有甚的实权,完全不是小厮锁言的那般是“一句话的事情”:“不必心焦,我这便去托个关系,看能不能搭大伙出来……”
延安郡王闻得不过是芝麻一般的小事,呵呵笑道:“驸马也不必麻烦,不就是左二厢治所的么,我写个手条叫他们从轻发落就是。 ”
李二大喜,延安郡王可是大大管用:“谢过郡王千岁……”
赵煦写罢了手条,取出随身的小印扣上名号笑道:“举手之劳罢了,再说我还是驸马的读者哩,便是也想去那无名小店看看,听听众人是如何说道三国的……”
“小事,小事,这便领了郡王千岁去看看的吧。 ”李二将那手条递于小厮:“你持了这个去到治所,必然有用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