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近正午,艳阳高照,是个风和日丽的好天气,此情此景,却是最适合郊外纵马,草原放歌。但二万大军却是充满着肃杀之气,众人虽然是在歇息,但都是衣不解甲,器不离身,他们知道即将到来的将是一场大战,一场决定大家生死的大仗。胜,则一飞冲天,败,则死无葬身之地。
“可有高平城消息?”依照推算“白面疯虎”侯选的骁骑部、阎行、庞德的亲卫营应该已经到达了高平城,这也正是皇甫剑还敢这个时候整军休息的原因。一夜的奔波无论是人还是马都是疲劳到了极点。现在就战,战力大损,更会造成极大伤亡,这两万精兵都是他的宝贝,那怕是一点损伤他都会心疼。
“还是半个时辰前收到高平城的消息,没有最新消息。”负责消息传递的雕奴铁鹰答道。
“传命哨骑接近高平城打探消息,一有情况马上来报!”皇甫剑面无表情,现在急是没有任何用处,只盼着高平城能坚守到那一万精骑到达之时。
“吁……”皇甫剑又对着天空长啸一声,两只偌大的金雕王听到啸声,“嘎”的一声长鸣也向着高平城方向飞去。
高平城北城,现在几乎成了一片废墟,往昔热闹非凡的娱乐区也是人去楼空,全都疏散到了其他区域,高大的建筑物还在冒着浓浓烈焰,有的更只剩下残墙断垣。羌胡在屡次攻击无果的情况下,最终选择了焚城,一座座豪华宅院被点燃,在烈焰中焚为灰烬。
本来只要守住交通要道的高平城守军,现在整个北城都成了交战区,兵力上的劣势就突显了出来。一万民兵毕竟不是正规军队,打顺风战时还看不出什么,可一旦战事不利,经验上的不足就成了致命的缺陷。
从昨夜到现在历时差不多六个时辰,一万民兵几乎伤亡殆尽,四千新军也是折损严重,庞柔带来的一千水军也是死伤过半。逼不得已,主簿法衍又将城头五千守军调来了两千,现在守在城头的只有三千人,几乎是放弃了城墙防守,只是在坚守城门。
“顶住!都给老子顶住!”都尉华雄以刀驻地,站在队伍的最前面,不停地嘶喊着。
此时他已是双目尽赤,声音沙哑,身上带着无数处伤痕,一条臂膀更是搭拉了下来,说出的话也只有自己才能听得清楚。
昨夜他与六月惊雷一战,差不多是势均力敌,虽然最后重伤了六月惊雷,但他也没有讨到什么便宜,左臂上重重的受了六月惊雷血色长枪一击,左臂骨头断裂,最后还是在八百亲卫的奋力救援下,才杀出了羌胡的包围圈。
“将军,我们守不住了,敌人太多,我们已没剩几个人了。”一旁的亲卫苦着脸说道。
“放你娘的屁,守不住,就给老子死在这里,谁也不准后退,不然老子劈了他!”这是进入中心城区的最后防线,再退整个高平城就差不多都毁了,他们已是退无可退。
华雄、庞柔两人各守一边,两人身上都是伤痕累累,但他们全然不顾自身安危,顶在队伍的最前面,现在只要他们一松,本就疲弱的将士恐怕就真的溃散了。他们在坚持,在等待着援兵,他们坚信他们的年轻主公会来救他们的。
南城门,法衍高居城门楼上,在他的身后是一千守军,而在城外一支两万的军队正向城门逼来。
“法衍,本官凉州刺史耿鄙,率四郡兵马前来救援,命你立即大开城门,迎接大军入城。”城外凉州刺史耿鄙骑着一匹高头大马,指着城头上的法衍大声喝道。
“刺史大人,高平城出了点事情,正在处理,在未处理妥善之前,恕下官不能开城,还请大人见谅!”城楼之上,法衍看着城下众人,淡漠地说道。
这些家伙早不来迟不来,却在这个时候来,让人不得不怀疑他们的动机,要说他们没有私心,鬼才相信,这个时候法衍是说什么也不能放他们进城,不然这座城就真不知道是谁的了。
“法衍你敢抗命不遵,就不怕本官治罪于你吗?”城下的耿鄙火了,他没想到一个小小的郡主簿竟敢挡住了他的去路,有种被人邈视了的感觉,这种感觉让他非常不快。
“本官已经说了,现在不能开城门,等事后下官自会给大人陪罪。”法衍虽然脸上表情地不亢不卑,一点也没有向耿鄙妥协的意思,但内心却是万分焦急,这样拖下去也不是办法。
正在这时,城中一骑快马来报,“大人,主公一万精锐铁骑已经进城了。”
“上天有眼,高平城有救了!”法衍听了快骑的话,一颗悬着心终于落了下来,眼角竟然有了一点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