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既然要装糊涂,那本将就直言了。先生请看,如今这大汉天下,圣上昏庸,宦官权臣当政,百姓生活苦不堪言,民不聊生。请问这样的大汉还能持久否?”皇甫剑长身而起,看着屋外逐渐昏暗的天空,悠然说道。
皇甫剑句句字字,如雷在耳,直轰向沮授。沮授刹那之间已是脸容苍白,呼吸急促,嗫嗫半晌,不知所言。
“官逼民反,自古亦然!万民都活不下去了,大汉还可能长存吗?”皇甫剑看着一旁呆若木鸡的沮授,似乎是怕语不惊人死不休。
“将军慎言!”沮授虽然是个智者,同样也是个愚人,那里听过这般大逆不道的言论,已是吓得浑身冷汗直冒。
“本将所言,句句属实,何需慎言!难道你要本将眼睁睁地看着天下万民,食不裹腹而无动于衷吗?是本将妄语,还是先生愚忠,先生心中比谁都清楚。”皇甫剑得势不饶人,一句句诛心之语,将沮授这个满腹经纶的文士轰得体无完肤。
“将军所言虽然句句在理,然则我等皆为汉臣,君臣父子之义不可违。”沮授想了半天,还是平静地说道。
“哈、哈、哈,先生言过了,本将又不是要先生去造反,本将只是要先生助本将一臂之力,救万民于水火之中。再说了王朝更替,滚滚洪流,有谁可挡!先生大才,大智,你见过有千年的王朝吗?一个朝代灭亡,另一朝代兴起,如人之生死,自然规律!”皇甫剑见沮授一脸惶恐不安的样子,放声笑道。
沮授虽有大才,愚则愚亦!
“然则将军又何以妄谈救万民于水火之中呢?”沮授现在被皇甫剑搞糊涂了,一派反动至极的言论,却又是一付大义凛然的表情。
“先生请听我言,本将十二岁时,仅有飞马牧场一处弹丸之地,但就是这弹丸之地每年差不多救助了五万左右的难民。后来本将做上安定郡郡守之后,又是凭这一郡之地,收留了上百万的难民。现在本将拥有两州之地,先生算一下如果治理得当,又能救助多少难民,是不是也一样能救天下万民于水火之中!”皇甫剑微微一笑,豪气冲天地说道。
“这……”沮授顿口,不知所言。
“但两州之地,不同如一郡一城,本将需要大量志同道合的人才去治理,本将需要有足够的兵力去维护,这也是本将找上先生的原因。本将言尽于此,现在就由先生一言而决,是做一个碌碌无为的县令,还是做一个万民景仰的天地英雄!”
皇甫剑的言语极具诱惑,就是沮授也为之所动!
此时沮授脸上表情是风云变幻,一会呈激动之色,一会又是一脸暗然,比六月的天气变得还要快。他的心中更是不平静,皇甫剑隐藏在背后的野心已是昭然若揭,逆臣,顺臣两种心思在作着激烈的争斗。
大厅之中一片沉静,落地无声。
皇甫剑目视远方,沮授在作着最为激烈的思想抗争。十八龙骑静静地守在外面,就连沮府中的仆人也被隔得远远的,不得靠近。
也不知过了多久,沮授眼中恢复了清明。而也就在这一刹那,皇甫剑也收回了视线,脸上带着淡淡笑意,似笑非笑地看着沮授,等着他的最后决定。
“属下参见主公!”沮授拜伏在地,朝皇甫剑重重地行起了君臣之礼。
“哈、哈、哈……”大厅里终于传出了皇甫剑爽朗的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