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节(1 / 2)

殷恭邃殷勤地将为首一位二十五六岁,身着铠甲的健壮男子迎进正堂上座,然后面上挂着狗腿的笑容,道:

“萧中郎将,一切已经按照贵方的吩咐办好了。”大周受降的条件之一,便是交出裴家众人。

上首之人正是萧宓曾经的护卫队长后来的私军统领萧武。

萧家的私军在文城养了这么几年,已经有接近四万人,其中骑兵八千,步兵三万。除了平日操练和屯田,也就是在文城附近剿剿匪,萧宓思来想去还是觉得没真正上过战场不行,于是两年前令萧武带了一半人手投效赵家军队。

赵侑帮她训练出来的私军还是很经得起考验的,萧家军在战场上适应良好,屡创佳绩,如今作为统领的萧武已经荣升为这支东征军的四位中郎将之一。

而萧家军随大部队一同包围鲁郡的鲁县,也是出自于赵侑特意的安排。

“把人带上来吧。”萧武淡淡道,他本就是原来萧家护卫中的精锐,又领兵好几年,身上已经有了十足的上位者气势。

裴家父子四人被押进堂内,身后军士一脚踢在膝盖弯跪在了地上,尽管如此,几人都桀骜地怒视着堂上的殷恭邃。

萧武打量了几人的样子,点头道:“确实是他们。别忘了,裴家的人一个也不能少。”

“一定,一定!”殷恭邃连忙道。

裴家父子四人是主要的,年轻一辈的没带进来。

鲁郡由大周军队接管,作为降臣的殷恭邃拖家带口地与押解裴家众人的军队一道进京接受册封。

这一行到达京师已是临近中秋佳节,萧宓当时正在哄着已经一岁多的元哥入睡,赵侑突然派人来传话。

“王妃,大王说有中秋节礼要送给您,请您移步一观。”

第95章报复

萧宓跟着侍人来到正堂外,见那片空地上有十多辆囚车。车内的人一眼望去有老有少,却个个都头发散乱,形容狼狈辨不出本来面目,脏污的身体在炎热的秋季散发着难闻的异味。

“这是什么人?”萧宓不解地问道。

“回王妃,这是河内裴家上下,共十七人,刚从鲁郡押送回京。”星辉殷勤地上前解释道,“大王有言,任凭王妃处置!”

裴家子弟原本当然是远不止这些人的,只是历经多次战乱逃亡,便只剩下不到二十人了。

裴家!

萧宓闻言,顿时重视起来,走上前去,细细打量起囚车中的人。对于仇人的面容,她记得很清楚,得了星辉的提示,她从这些人脏污的面容里分辨出了好几个人的身份。

然后向其中一个头发花白形容枯槁的老者走去。

“裴松,你害死我祖父谋夺萧家产业时,可曾想到有今日?”萧宓清软婉转的声音响起。

不得不说,看到曾经不可一世的裴家家主沦为阶下囚,如此凄惨落魄的样子,她心中十分快意。

裴家,前世害死她祖父母亲,迫害萧家忠仆,杀死她的弟弟妹妹,最后还残忍地杀了她才七岁的孩子,可谓血债累累。

今世她觉悟得早,裴家未能如前世般对萧家作恶,可祖父的遇害,萧家那些在长平丧命的二十八位商队人员的性命,前往太原途中葬送在裴家追兵刀下的萧家私军极其家属近两千人的性命,依然是解不开的血仇。

将他们全家上下,千刀万剐也难以解恨。

“成王败寇而已,要杀就杀,何必多言!”裴松冷哼了一声,显然是对萧宓极其藐视的。

萧宓一来,他就从众人行礼的声音中得知了她的身份。他打量了一眼这个曾经狠狠摆了裴家一道的小女子,她的年轻与美貌远远出人意料,但也不过是区区妇孺而已,靠男人的宠爱让萧家得势,他裴松戎马一生,还不至于在这样的小角色面前失了风骨。

敢作敢当,当时那般算计萧家,又没能斩草除根,就该承担被萧家人报复的风险。既然输了,他也不是输不起的。

“呵,要杀就杀?死了就万事皆空,那也太便宜你们了。”萧宓目中满含冷意。

想到前世临死前,她伤了裴蕴,裴蕴疯狂地叫嚣着要将她做成人彘,萧宓觉得,这个办法真是不错。

手起刀落,哪比得上让对方受尽折磨却依然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滋味呢。

裴蕴,这个杀死倓儿的恶毒女人……萧宓在这十余人中搜寻了一遍,竟然没有发现她的踪影。

“少了一人。”萧宓道。

囚车之中的裴长垣立刻紧张起来。

父子人伦,每个人对自己的亲骨肉都是有一定怜爱之心的,更何况裴蕴是他宠了多年的宝贝女儿。见殷恭遂没把裴蕴交出来投入囚车之中,他本是十分庆幸的,如今听到萧宓这样说,有些担心此事被发觉。

“还请王妃示下!”负责押解的萧家军士恭敬地道。包括萧武在内的萧家其他人,谁都不及萧宓对裴家的了解,因此还真没注意到殷恭遂徇私的行为。

“我听闻,裴家有一嫡女在殷恭遂府上为妾,人呢?”萧宓道。

这一世的裴蕴什么也没做,是很无辜,可她却没那么宽怀大度放过她。前世她没能杀死裴蕴,这一世生杀予夺的大权掌握在自己手中,她就是要让裴蕴为前世惨死的倓儿和自己偿命。

“律法抄家治罪,尚且不祸及外嫁女,所有恶事,均是儿郎所为,与后宅女眷何干!”裴长垣愤慨地大声道。

“可惜,我不是律法。”萧宓轻轻笑道,“你们裴家上下,任何人我都不会放过。”

军士很快领命而去,到殷恭遂一家暂居的驿馆传话。

听得是秦王妃亲自点了名要裴蕴,殷恭遂再不敢阳奉阴违,立刻让家仆去带九郎君的生母来。

裴家全家上下都成了阶下囚,只有裴蕴一人得以幸免,她心惊胆战之余,原是十分庆幸的。心里甚至有些不合时宜的幸灾乐祸,祖父和叔叔们那般决然地将她送给殷恭遂这样的老头子做妾时,可曾想到他们会有今天的下场呢。

她恨他们的狠心抛弃,他们活该。因此家人在囚车被烈日暴晒,挨饿受渴时,她连一碗水都没去送过。

当家仆凶神恶煞地将她从房中拉出来时,她尚不知道发生了何等变故。

“大胆刁奴!你们竟敢对我无礼!不许拿你们的脏手碰我!”她依旧趾高气扬地对奴仆们呼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