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念一想,恨恨瞪向了吴满天吴真儿,“你们大晚上发动玉兰令召集其他三家人来这,是想要我们给你抓贼呢,还是要拿我们来给这树精做肥料!”
吴真儿半天不置一词,吴满天讶异于妹妹的反常,只好接道:“秦九叔,我二叔被歹人所害,我们自然着急,而今发生这种事,也完全不在我们预料之内。”
秦九叔冷笑道:“吴二爷怎么说也有筑基后期修为,实力相当出色,光凭对方一个筑基中期加一个炼气后期,就能刺杀了?我听说他二人还是你们府上的客人呢,这事还不是你们自己招来的,如今却平白连累我等也遭池鱼之殃!”
秦九叔气量狭小,当年吴真儿提出退亲,秦二公子秦如风心中郁郁,以致外出历练而亡。秦九叔私心也跟秦嫣然一样将罪过怪在吴真儿身上,但他没有如秦嫣然一样到处嚷嚷找吴真儿麻烦,不过是看吴家不顺眼,逮着机会刺上两句。
何况眼下确实是这两兄妹调集了其余几家的人,被树精困在了镜湖边,生命遭受威胁。
吴满天毕竟不是能说会道的,一时语塞,吴真儿眼神涣散全身微颤讷讷不得言,其余众人多少都有些迁怒,然而此刻又不是耍嘴皮子争强斗狠的时候,只好拼了老命继续跟这老树精缠斗。
植物怕火,穆长宁在身上贴了数张防御符,一个个火球不要灵气地扔出去,硬生生在层层藤蔓里砸出一条路,一直近到树干边。
树精两只黄橙橙的眼睛比脸盆还大,透出重重冷光,下方那张树洞般黑黝黝的嘴,直径比她的人还高。
这只树精正在奋力从泥土里拔出根茎,周遭的泥土像被蚯蚓拱过一样,地面裂开诸多裂缝,已有一小部分的根茎从地下拔了出来。
它的树根就是它的腿,一旦从土里出来了,就可以在玉兰城里肆意横行,届时整座城都会被它毁了的。
这环绕着的无数藤蔓,无非就是为了阻隔遮挡修士的视线和攻击,眼下它拔根正是不便的时候,若还被外头那些修士察觉它的意图,怎可能任由它继续下去!
倒真是开了灵智,还会耍这些小聪明!
穆长宁发现它黄橙橙的眼睛仿佛盯上了自己,心一横,几个火球术砰砰砰扔了过去,隔开那些向她伸过来的藤蔓,纵身一跃跳进了它嘴中。
苏先生一路追过来,也只看到她的身影消失在树洞前,想到她方才所说的从内部攻击,当下哭笑不得:“年纪不大,胆子不小!”
又看到树精的如今的状态,眸光忽的一寒:“孽障,冥顽不灵!”
苏先生随手取出了一把金红长剑,对着树根就是一挥,斩断了树精已经露出地面的根部。
整棵大树都在剧烈地晃动,低沉嘶吼不断。无数藤蔓缠过来,却又被苏先生周身的金红光焰斥退。
外面奋力顽抗的修士们忽然发现,这棵树突然将所有枝干藤蔓都缩了回去,取而代之的,是地面晃动不已,层层龟裂,那棵树又在竭力痛苦地嘶吼。
穆长宁跳入大树口中,并没有想象中的恶臭扑鼻,反倒充斥了一股青草香,甚至树体内的木灵气十分浓郁。
她将桃木剑插在内壁上,整个人借力悬在半空,点了张明火符,借着火光看了看周围。黑黝黝的一片,就是个无底洞,看不到尽头。
树精还在不断地左摇右晃,晃得她头晕目眩,狠狠心,拔出桃木剑一路往下坠。她以为这条通道会很长,却比她能想到的还要长,足足一刻钟,她还在处于往下掉的状态,且越到下面,湿冷的气息越重,已经听不到外头的喧哗了。
“望穿,感觉到没,在哪?”
“就在下面,快到了。”望穿肯定道。
果然又坠落了没一会儿,隐隐绿光闪现,越来越亮,穆长宁又将剑插进大树内壁,却发现内壁上沾了一层绿油油的粘稠物,滑不溜秋,甚至桃木剑都被它腐蚀掉了半截。
想到方才那位被绿液化成一滩血水的燕家长老,穆长宁一阵恶寒,赶紧扔了桃木剑。可眼下没有支撑点,她只会一直往下掉啊!她甚至可以猜测,这下面就是由绿液汇成的一汪绿池,掉进去依然是尸骨无存。
望穿道:“宁宁,它不会腐蚀金属。”
穆长宁闻言便拿出龙泉剑,猛地插进内壁,果然绿液对这金属剑身没有影响。她松了口气,“这是什么东西?”
望穿嘻嘻笑道:“这个我待会儿跟你说,总之,是样好东西!”
穆长宁挑眉,连望穿都说是好东西了,肯定不差的。
一点点缓缓往下掉,绿光越来越盛,就见一颗人头大小通体翠绿晶莹剔透的球浮在半空,散发着耀眼的绿光。
“这就是你的碎片?好漂亮!可比你原身好看多了!”穆长宁由衷赞道。
望穿哼哼道:“这是树魂,是这棵树的根本。藏得这么深,难怪我在外头都感觉不到,而这树结的花果子遍布整座玉兰城,自然而然我能在这座城的各处都感觉到它存在的痕迹,一时便摸不清方向。若非今日因缘巧合被它成了精,没收敛住气息,还不知要藏到什么时候呢……狡猾的东西!”
穆长宁失笑,“那接下来怎么做?”
“看我的!”
望穿很快接替了穆长宁的身体,闭上的双眸再睁开,一双黑瞳里亮起两簇火光,她的身子竟凭空飞起,落到绿球面前。绿球仿佛颤了颤,盈盈绿光闪烁不已。
望穿手心燃起两团火焰,一上一下将绿球包裹在内,绿球剧烈地颤动,光芒大盛抵挡着他的火苗,要脱开他的桎梏,望穿又岂会给它这个机会。
“该回来了……”
他低低说道,眸子一眯,手上火焰更添几分威力,绿球左摇右晃不得脱身,发出尖利的锐叫,仿佛在承受巨大的痛苦。(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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