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节(2 / 2)

gu903();“我穿梭过很多世界,见过也做过很多人,知道也懂得甚至体会过很多道理。你和主人都希望我得到「自由」,作为一个叫做梅露的人类按照自己的心意随心所欲地活下去。但是第一万,你知道吗?”

“无论是三千小世界还是源头大世界,哪怕生命层次进化到最高等的「圣人」的程度,明白世界的秘密,可以轻易斩杀神魔开辟世界创造无数生命,也没有得到绝对意义上的「自由」的。”

“否则,你们这些在三千世界拼命奔波去摄取能量的系统根本无需出现呀。”

第一万怔在那里,随后只觉得毛骨悚然。

是啊,远古的圣人开天辟地创造了源头大世界,之后就是造物主那个级别的其他圣人把控着大世界,接下来就是和大世界息息相关又各自成一界的三千小世界,无数的生灵生活在那些地方。

世界是有壁的,世界是有极限的,世界虽然生生不息可产生的能量仍是有定额的,那是圣人也在争抢的好东西,因此有了它们这些系统。

如果真的自由,真的能俯视众生得到大自在大逍遥,圣人们又何必去争去抢?

就连它这个新生统,在和宿主绑定时,造物主为了让她强行转业不也交待了任务,要帮它摄取能量点升级成为最高等级的A001吗?

【我……但是,造物主……】第一万有些混乱,它脑子里忽然就想到了上上个世界的叛逃系统C1075,那个统突然叛逃是不是也是觉得不自由所以才想要寻找自由?

但它叛逃后好像要找什么艾伊大人,好像也不是为了自由?

“闲话就到此为止。”就在它越想越混乱时,温和的女声打断它,“第一万,我们迎接下一个委托人吧?”

【宿主,还是老规矩随机选世界吗?】本职工作让第一万立刻回话,【要不我指定选一个能开心一点的?】

“不用,随机就好。”对方如此回话,“反正是体验人生不是吗?”

也是,就宿主现在这个心态,让她高高在上行走人间和作为升斗小民为了一点小小执念在人世挣扎都没区别。

随机就随机吧,放弃治疗的第一万破罐破摔迎来了下一位随机而出的委托人。

***

“我是逃难来到的大上海的,早就没有什么家人了。”

平滑如镜面的许愿池上倒映出一个瘦小孩子的面貌,外表看起来大概十三四岁的样子,看起来像个男孩身上却是女孩的衣服,带着淤青的脸上却是挂着满足的笑。

“我是流浪儿,但女孩子在上海城流浪可比男孩危险得多,所以我装成男生在城里讨生活。”

“脸上这些伤是我跟别的流浪孩子抢食物打出来的,他们人多我没打赢,还晕了过去。”

说到这里她有些沮丧,但很快又笑起来。

“但也因此我才能幸运地被路过的先生捡回去!先生带我回家,给我上药,给我饭吃,对我可好啦!”

“先生长得特别好看,我从来没在上海城里见过比他更好看的男人,他也是唯一愿意收留我这个流浪儿的大好人!”

越说,少女的眼神就越亮,那种救命恩人是仙人的双重满足感让她非常激动。

“后来是我不小心,没瞒住自己不是男孩是个女孩,感到很为难的先生最终还是心软把我留下了。看,这身新衣就是他给我买的!”

晃动身上的簇新本地衫,还蓄着男孩短发的小姑娘很是开心地对着池面转了一圈。

“先生说我这么大一个女孩子在外面流浪非常危险,就雇我当个小工,平时就在家帮他烧水做饭打扫屋子,等我长大了也差不多攒起一份嫁妆,就能找个自己喜欢的人嫁出去。”

“嫁人什么的感觉好遥远,听到先生这么说我心里一点都不想嫁出去,我就想留在先生这里,我想一辈子呆在他身边!”

她说到这时脸色怔怔,有些怅然。

“先生是个大好人,但好像外面有一些人并不喜欢他,邻居们见面时会很礼貌喊他,背后却偷偷叫他戏子。戏子怎么啦?都是凭本事吃饭,为什么总有人瞧不起?我讨厌那样!”

“我想要留在先生身边,我想要保护他,我希望他一辈子幸福快乐!”

她越说越激动,最后宛如宣誓一样握着小拳头看向许愿池。

“我不识字,又什么都不会,肯定没资格一直留在先生身边的。但是这里一定可以让我如愿吧?”

“不知名的菩萨,还是我不知道的神仙啊,谢谢您帮我实现愿望,我愿意把我这比草贱的人生献给你!”

***

华灯初上,天色近晚。

街道上却仍是车来人往。

穿着长衫的富绅,烫着卷发挎着皮包的时髦女郎,叫卖着栀子和兰花的姑娘,以及不时从马路上快速奔过的一辆辆黄包车,在街道两边夸张硕大的各色店铺招牌下,逐渐渲染出旧上海的繁华。

与百乐门一街之隔的地段上,一座朱红的大戏楼矗立于此,硕大的牌匾用潇洒恣意的字体写着“同乐大戏楼”五个字。

跨过门槛往里走动,戏楼里独有的胡音板声便越来越响,顺着那锵锵锵的节奏往厅堂深处望去,只见高高的戏台上一个衣着华美的武旦正和左右两边的武生斗得精彩,手上花枪翻飞不算,腿上更是不停将左右两边扔来的花枪踢回到对方手里,一连近十来回后歇罢,得来了满堂喝彩。

“好!”

“精彩!”

大堂那边的十来张八仙桌早就被前头来的客人占满,后来的只能顺着左右两边的楼梯爬上二楼找个空位坐下,立时有伙计送上茶水点心。

可新来的客人正满眼被台上的精彩表演迷住,根本看不见旁边的伙计。当戏台上的武旦将周遭的武生击退回了后台,只剩下“她”一人立于台中央,武旦做了一个收势动作。

花枪持于脸侧,那贴着水鬓额妆的俏脸微斜着看向台下,眼波流转之间,一股属于这个角色的英气和妩媚流泻而出勾人至极,场中的看客无论男女直接就看呆了。

“这,这谁啊?”新来客咽了咽口水,忍着心跳拉住了旁边的伙计。

伙计早就见怪不怪:“客人是新来的吧,难怪看着眼生呢。那是我们萧老板,我们戏楼的台柱子,旦戏一绝,很多军爷、富商还有洋人都喜欢来这里看他表演呢!”

新来客还想问点什么,就听见旁边几桌也在开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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