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走空后,营帐里只剩下苏流萤和林炎,后者一脸的愧疚,正要开口说什么,苏流萤已抢在他前面冷冷道:“你走吧……今晚的事,我只当没发生过。”
林炎无地自容,嘴唇翕动,终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白着脸悄悄的走了。
送完丽姝返回,进营前,南山已将林炎营帐内的事情调查清楚禀告给他。听后,楼樾阴沉的脸越发阴郁。
掀帘进去,只见苏流萤局促不安的站着,一见到他,脸色微微一滞,神情闪过一丝愧疚。
楼樾仿佛没有看见她,赶在她伸手之前,自行脱了身上的大氅,合衣到床上躺下,始终不发一言。
他越是这般,苏流萤心里越是惶然愧疚。
方才,若不是他替她遮掩过去,还耐着性子哄走丽姝公主,只怕现在她早就被当作奸夫淫妇被乱棍打死了……
她想向他解释清楚与林炎的事,但事关重大,一不小心就会要了林炎的性命,所以,到了最后,默默在楼樾床边站了半晌,苏流萤终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闭目假寐的楼樾心中确实有许多疑问。
譬如,她早上主动去找宁贵妃是了什么?
她之前一心想离开皇宫,为何林炎要带她走,她又执意留下?
这些疑问,一直盘亘在楼樾的心里。回京的路上同南山说起,南山不由打趣道:“她同宁贵妃说了什么奴才猜不到,但她不愿意同林太医走,奴才猜摸着,只怕是舍不得爷。”
见他回宫的路上一直郁郁寡欢,南山本意是想让他开心,没想到,听到他的话后,楼樾心里越发的冰凉,想起她听到大司马时眼眶里蓄着的泪水,凉凉道:“她永远不会为了我而留下……”
大半个月后,众人顺利回京,众臣送慧成帝至承天门前分别。
人群中,苏流萤静静的站在最角落里,看着楼樾与慧成帝道别。
在回京的路程里,他坐在奢华舒适的马车里,而她却是和一行宫人冒雪步行,两人终是没有再见过面。好像云岭一场,不过是一场虚幻的梦境,梦醒了,她仍然是永巷中永不见天日的卑贱宫女。而他,还是那个耀眼瞩目的大庸朝第一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