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音气极，顾忌南穆在旁，她强忍着心中怒气。

“你不是有林云夏吗？你们情同母女，干吗问我要钱。”

“云夏实在太忙了，我不好意思去打扰她……”

林音喉间发出一声冷笑，更是激怒了苏雪晴，她恶狠狠地说：“我现在急需要钱，快点把钱打我卡上，不然我去事务所找你，让你同事全都知道你是个自私冷血的白眼狼！连母亲都不赡养，还好意思做律师，看以后谁找你打官司！”

林音气得挂掉电话，眼圈红红的，心情剧烈波动，胸口不断起伏。

客厅里静悄悄，南穆听到了话筒里苏雪晴的声音，虽然听得不是很清楚，但他还是听到了重点。

他心疼林音，轻声说道：“她卡号多少，我帮你把钱打给她吧，两万块没多少。”

林音一口拒绝：“不行！不是钱的问题！这次我给了她，下次她一定会变本加厉的！”

南穆忧心忡忡地皱起眉，“可你知道她那个人，恼羞成怒真的会去事务所大吵大闹。”

林音颓然地坐在沙发上，低下头，漆黑的长发落下来遮住她清丽却忧伤的侧脸。

南穆坐在林音身边，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他想要安慰她，却不知该从何说起。

其实他已经劝过她很多次，干脆和苏雪晴断绝母女关系，换个城市重新开始，她可以继续做律师，如果害怕苏雪晴找到她，也可以放弃工作，反正他的钱足够养她，可是林音不愿意为了苏雪晴放弃自己现有的一切，她说她努力学习，拼命工作，不是为了窝在家里虚度光阴，一辈子碌碌无为。她不求世人能够记得她，但是自己的存在必须要有意义。

林音沉默良久，扭头看南穆，“你说我是不是很失败？”

南穆摇摇头，“我觉得你很好，真的。你唯一失败的是投胎不好。”

“我妈和林珞惟分手了，但她还是对林云夏很好，我没想到她也会真心对某个人。”

“可能因为她们臭味相投，惺惺相惜吧。”

“不过林云夏对她也不错，有时候还会去看她，拿点儿钱给她。”

“苏雪晴到底缺钱吗，我觉得你们给她的钱足够她过得很好。”

“难道你不知道，整容是会上瘾的吗？”

“嗯？”南穆还真不知道。

“她和林珞惟在一起的时候养成了太多坏习惯，现在没钱了，习惯却还是改不了。她没有什么技艺，找不到工作，也受不得辛苦。她要住舒适高档的大房子，要买昂贵的护肤品和化妆品，各种奢侈品牌的服饰，她要不断整容来维持她的脸，要打美白针，要补玻尿酸，她要在别人眼前保持光鲜亮丽，假装自己过得很好……”

即使现在林音有能力自己养活自己，却还是无法脱离苏雪晴。

她是她法律意义上的妈妈，她必须要赡养她，否则说出去就是她无情无义……

南穆眨眨眼睛，如水的眼眸，一如既往的澄净，只是他说出的话，却令人不寒而栗。

“如果苏雪晴死了就好了……”

林音心脏猛地一跳，突然想起南穆曾设计差点杀掉林云夏……

她扭头看南穆，他却若无其事，墨色眼眸倒映出她苍白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