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性恋表露的最显露的一对犯子,一对叫小铁和幺妹的两个犯子,我入监时他们已相恋的很深,后来,幺妹的感情有转移的倾向,两个闹得不可开交。
监区知道他们的关系,但这两个人又没同床睡过,也没有做过亲昵的动作,只是感情上的相恋,拿他们没办法,只好把幺妹调了一个分监区。
分开后,他们俩居然没有矛盾了,各自有什么好吃的,走关系亲自送到对方手里,眼睛中流露出那种情人才有的依依不舍。
后来,两个人总是在不断的时闹时和中度过。
上半年,不知什么原因,在一个早上出工的时间,两人大打起来,抱成一团,在地上翻滚,几百号犯子围观。打完后,小铁被调到农业监区。
小铁被调到农业监区经常跟幺妹来信,我看着仔细读信的幺妹,还有他读完信后的表情,完全就像一个初恋般的女孩。那时,小铁和幺妹已是快三十岁的人了。
晚上19:30到21:00,这一个半小时是犯子们最自由的时间,大多数人的这个时间是在无聊中度过的,但有一个监室不同,这个监室经常在这个时间组织文艺活动,时间过的轻松愉快。
这个监室就是我所在的监室。
组织活动者,是监室长,一个只有27岁的小伙子,姓荣。荣小伙是个关系户,他的亲表哥就在旁边的监区当分监区长,荣小伙跟别的关系犯不同,虽然有关系照,自己也很谦虚,也很努力。
荣小伙的性格也不错,但在他的内心深处埋藏着对世道的仇恨,他将来有可能会对社会产生更大的危害。他是犯抢劫罪进来的,他的犯罪说来可怕,就是和同伙带着锤子在晚上盯梢上有钱人,然后跟上,趁人不注意在别人头上敲上一锤,把人打昏后从别人身上搜钱。
他说他有一次抢钱,居然把锤子把都打断了,人却没有倒下,他没想到这人的命有这狠,我也是很想不通,锤子锤在人的头上是要命的,他可能用的是橡胶锤。
我曾怀疑的问过他,他承认自己用的是铁锤,他说他根本没想别人的死活,也没想到人的命有这大。
好在荣小伙犯案后,家里疏通了关系,要不然,他这一次肯定要坐十几年牢,而实际上,他只判了三年。
荣小伙把监室文艺节目组织的有声有我。十几个犯子围成一团,用一支`牙膏作为传递物,由一个背向我们的犯子敲杯子,敲杯子的声音停下而牙膏正在谁手里时,谁就表演节目。
表演节目的人选择唱歌的最多,唱老歌的,唱新歌的,一个唱,大家合,把人带入一个飘逸的境界,还有讲笑话的,搞诗朗诵的,内容不限。
有的搞笑节目让人高兴几天,像荣小伙的脱衣舞,和陈中河的钢管秀,他们把两个节目表演得很专业,他们表演时,还伴着全监室的“龙里,龙里......(lonely歌曲)”的伴唱声。
在监狱,我们也经常看演艺吧录像节目,相比之下,演艺吧真还比不上我们监室演艺吧。我们不但是观看者,还是参与者,而且有环境的人还贡献有瓜子水果之类的东西。回到社会,监狱可能让我最怀念的地方就是这了。一个团队,一个令人愉快的团队。
以前,监狱的劳动让人难以承受,每天让人想到最多的是,累和睡两个字。现在这两个问题不存在了,但现在还有很突出的问题,监室的臭气让人难以入睡。
十六个人睡一个监室,人均面积只有1.5平方米,这么小的空间,晚上睡觉一关门窗,人的气息味,脚臭味,还有别的怪味,统统闷在房间里,无处散发,那些臭气积聚到深夜,时常把我熏醒,这是我坐牢最苦恼的事情之一。因为劳改队的犯子们的这种居住生活条件,流感等传染疾病一旦发生,全监蔓延。
全监区四百多名犯子中有两百多人发高烧,如果加上那些有感冒症状的人,估计只有很少部分人抗过了病毒袭击。这段故事我看来是很严重的,但上头不这么看,这段故事很值得我具体写,很多犯子在那次事件中的行为令人感动,展现出了求生和面临死亡之时,人的根本人性。我将以专门的篇幅来描述它。
监狱晚上的21:00点钟后,我听过许多临铺给我讲故事,特别是那些老犯子,判无期和十几年的,他们的监狱故事性特多,有相当多的故事十分精彩,这是我就不一一写了,以后的文章里我将专门写这些故事。
监狱的一天就是这样度过的,日复一日,年复一年,许多生活希望在这里被掩没,又有许多新的人生希望在这里产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