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汪区长很生气的口气,明爱国住手了。
汪区长给明爱国扔下一句话:“老子等会再来看仓库清理的怎么样。”然后离开了。
唐小平在汪区长走后,忍着伤痛从地上爬起来继续干活。明爱国头望上望,对我们这群新犯子进行通骂。
此时我们都想过去安慰一下唐小平,我们都没过去,刚才凝重的空气还没有缓和,我们担心再次惹怒明爱国。
到了收工时间,汪区长再没来过。
我们走出仓库的大门,唐小平在仓库的大门一头倒下在地。两个跟唐小平比较亲近的新犯子小跑过去把唐小平搀扶起来,明爱国没说什么,我们大家也都没说话,就这样,我们回到了监院。
唐小平被搀回监室后,就躺着了床上。
开晚饭时,有人给他送了一份饭,他没动,送饭的人见他两眼无光,呼吸很微弱,把他的情况报告给了汪区长。
汪区长回想起下午明爱国打唐小平的情景,他预感到问题有点严重,可能要出事。他立即叫人把明爱国叫来。
明爱国从办公室回来,走过我们吃饭蹲的地方时,我看到他的脸色发白,头上冒着冷汗,他心慌了。
他在我们新犯子监室门口转了好几圈,想进去看看唐小平的情况,可能是拿不下面子,不好意思,脚步迈进门很多次,但是没有勇气走进去。
等我们吃完饭,洗过碗,他跟着我们监室的老犯子装着有说有笑的进到我们监室。
进了监室,他坐在老犯子的铺上,跟老犯子吹起牛来,说话语无伦次,眼睛始终在关注睡在床上闭着眼睛的唐小平。
那天晚上,他坐了很久才回去。唐小平就那么躺着,我们这些新犯子想关心一下他,我们无能为力,即使他要死,我们也只能看着他去死,本该明爱国这种板脉子去关心的事,他却因爱面子而没去关心,他把一种恐惧感留给自己,然后带走。
我想,明爱国那一夜可能没睡觉,他肯定很怕,不打死人不要紧,一旦人死了,谁也给他兜不住,他肯定要吃枪子儿的。
第二天早上,明爱国起了个大早,起来的第一件事,就是跑到我们监室来观察,虽然他装着若无其事的样子,他面部流露出来的恐惧是掩饰不住的,我们大家都心如明镜。当他发现唐小平在跟一个新犯子讲话时,他好像轻松了一大截。
那天,唐小平没有出工。到了上午,经监区“兽医”进行检查,唐小平高烧已达四十度,不得不送医院进行治疗。
他住院了。他住院期间,明爱国的精神一直处于一种紧张状态。
大概是五六天以后,唐小平出院了。他的病虽未完全治好,明爱国一颗悬着的心才落了下来。唐小平出院后立即出了工。
看见唐小平平安出院,明爱国也逐渐恢复了往日的活力。
随着时间的推移,我对明爱国有了更深一步的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