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捡完豆子,我们真的歇了号儿,林子又风风火火地联系起酒源,炊厂的车进来时,酒菜油肉的也就齐了,人头们就是手眼通天。晚上二龙被叫去聚餐,赵兵拿了些水果和即食罐头,跟去照顾着了。
二龙一走,疤瘌五就跳下铺,就着铺边撅腚做了几个俯卧撑,起来扩着胸说:“可算是解放啦,看看电视。”
说着过去开了电视,拿遥控扑扑一溜,俩台全是新闻联播什么的,不由骂道:“这电视只能收到几个台,真是垃圾!”说着,把遥控扔二龙到床头上了,晃着膀子在屋里溜达。
周携笑道:“你个傻货的离倒霉不远了。”我心里也正这么想着,只是没说出来。
疤瘌五不忿,就地来了个蹩脚的旋风腿,嘴里喊着:“拳打难山猛虎,脚踢北海蛟龙!”
豁嘴儿在上铺呵呵笑起来:“五弟还就是有一套。”
“打嗝放屁,各走一气,老头,看你五弟将来是鸟不是鸟?”
“也就我这样的当鸟,你想当也当不成啊,将来混起来别踩兑我这老瓜瓤子就成。”孙福恒也在上面朝下捧他。
新闻完了,霍来清就近抓起遥控来换台。疤瘌五道:“广告完了再说啊,先看看这台演什么,没准够养眼哪。”
没啥好看的不会有啥的能收到几个台呀
疤瘌五不屑地说:“又找李纹呢吧,那小货身上动了100多刀,跟杰克逊似的,整得没原形了,看不见里面光看个皮有什么劲,你们这些小追星就是浅薄。”
霍来清立起眼珠子道:“你不还让白主任拿电棒整过容呢嘛。”想起当初疤瘌五脸上的一大片紫印子,我们几个都笑起来。
疤瘌五皱着眉对霍来清说:“小小子你别蹬台儿上炕啊,华子二龙给你留脸,我可没那么多讲究!”
“瞧你那德行,霍爷把你还不当个东西哪,甭想踩着我肩膀子抬点儿!”
疤瘌五上前揪小鸡子似的把霍来清提过来:“小子你真找不自在是嘛!”
我说:“哥俩都省省吧。”其实我才不管他们咬不咬呢,只是表面上放句话在头里,等真出了事,二龙他们纠察起来,我也算维护过秩序的。
霍来清果然不服软,突然把头往疤瘌五脸上栽去,狠巴巴撞个正着,疤瘌五“哎呦”一声,松了手,鼻子里窜出血来,霍来清一看也是打惯架的,就势连上去两脚,居然把壮他一圈的疤瘌五蹬趴下了。
孙福恒也在上面喊:“别打了咳,别打了咳,平时都怪好不错的,值当的嘛!”
霍来清不识好赖人,转头给孙福恒来了一句:“你嚷嚷啥呀?恼了我连你一块儿揍!”
“得,小爷,我不惹你。”孙福恒尖着嗓子道。
周携在铺上直起身,和了把稀泥:“算了算了。”并没有真去拉架的意思。
这边疤瘌五划拉一把脸,看着手上的血,立刻瞪圆了眼:“我去,今天要载在你手里,以后还混你个啥呀!”说着,恶虎般反扑回来,霍来清螳臂当车般大无畏地迎上去,一下就被疤瘌五扑倒了,疤瘌五捧起他的小脑瓜,摔椰子似的哐哐照水泥地上碰着,嘴里一路失态的叫骂。
我一看这家伙太玩命了,心先虚了几分,一边下地,一边示意周携一块上去拉架。正和丧心病狂的疤瘌五纠纷着,赵兵砰地推门进来,“嚯”一嗓子,马上又跑了。
很快二龙、华子、国子都过来了,林子在对门叫:“闹事是吧,不服的过来!”
疤瘌五终于被我和周携拉了起来,喘着大气,用手把鼻子上的血揩下来,豪爽地擦在囚服上,弄得自己象刚从战场下来的伤兵似的。霍来清躺在我们脚底下哼哼着,大概晕菜了。
我和周携赶紧退回铺坐好,表明自己跟这事没有瓜葛。屋里弥漫着酒气和隐约的杀机。
二龙不说话。华子问疤瘌五:“咋弄的?”
“小子跟我来劲儿!没事找事,叫我的号儿!”
二龙鼓励道:“打,接着打。”
疤瘌五抹一把鼻子,说:“不打了龙哥,我错了,没压住火儿。”
后面电视里一个帅小子窜出画面,活蹦乱跳地唱起来:“咱们老百姓,今个真高兴……”赵兵过去把电视关了。
“谁开的。”二龙淡淡地问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