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导怎么安排就服从呗。”在这里面,谁来不是都在听领导的呀?
我问他:“老高,几年啊?”
“仨。”
“赔钱了没?”
“赔了10来万,死了一个,伤了一个。”
“那怎么没判缓儿?我们原来号里有个交通肇逃逸的,赔钱就三缓四了。”
欧南刚才还跟我有些笑容,被我这样一问,脸色变得沉闷起来,摇摇头说:“怎么也是一条人命啊,三年也不冤。”
何永笑道:“我知道了,你是让人给算计了,权利斗争啊,你肯定是在你们那里得罪人太多了呗!”
我想何永算你聪明,可欧南脸色更不舒服了,看一眼何永,不说话了,低头缠起了自己的花线。
小石头在方利后面立了一会儿,踢一下他的屁一股:“手麻利点啊,陈威晚上让他带20套网子回去练。”
方利回头迅速看一眼小石头,连连答应着。
何永笑道:“在看守所没少挨揍吧。”
方利一边忙活,一边苦笑道:“没什么。”
周携说:“肯定挨揍,看你这精神头,就是一路打过来的,现在算熬过一关了,到了劳改队,就是看你干活顶得上溜儿不?顶不上啊,接着受罪吧。”
“你跟人家大所长不能比。”何永说:“人家高所来了就有人罩着,出身好啊,呵呵呵,警察了不起啊?我们看守所里,警察犯法的,都不敢跟我们关一块儿,怕让大伙给打死。”
周携反击道:“你真是吹牛不打草稿啊你——你问问高所有人敢动他吗?碰见仇人也不敢乱动啊,不叫帽花一下用电棒给打晕?是不是高所?!”
欧南解释道:“警察也难啊,他干的就是这个差事,你恨他也没有道理。”
我说:“对,就跟家长管孩子似的,这拿工资吃俸禄的家长,就更得用心了,何永你那思想是得反省一下了,改造这么长时间了,觉悟还这么低。”
何永拍了一下方利的肩膀:“嘿,你觉悟高,凭什么我们‘眼镜’干活,让他学习学习啊,咱们这些人谁见学习过?是不是周携?”
“领导怎么安排就怎么办,我就知道服从领导,劳改队就是正规军,比人家厉害的西点军校还得严。”周携给他上课。
这时门口进来一个犯人,是跟林子他们照相的一大杂役,小石头问:“哎,你找谁呀?”
“我找你祖宗,你个臭小子,你还挺多事儿的!”杂役同学一路骂着,直接奔库房去了。
我们一笑,小石头冲那边骂道:“嘿,一个怪蛤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