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铃雨听到铁头人重新出现的消息之后，仍然是那副跃跃欲试的模样，甚至显得有些开心。

“就是，搞不好下个被杀的就是老大，他那种人……”

“我这种人怎么了？”

出现在大门口的程铁轩中断了凌戚的话，所有人的目光全部集中到门口。

平日就算是天塌下来也要满口谎言硬充好汉的程铁轩，今天却完全没有掩饰心中的疲惫，说起话来也显得有点有气无力的感觉。

仇无衣觉得程铁轩貌似有些怪异，身体与精神上的双重疲惫一目了然，或许是因为被那些女朋友榨干了，但真正令人感到怪异的是他飘忽不定的目光。

他好像还在隐藏什么东西，或者说因为什么事情而处于摇摆不定的状态。

“老大看到报纸了么？”

虽然这个问题已有答案，仇无衣还是故意地问道。

“兄弟，你是在小瞧老大我吗？你觉得这一天我辛辛苦苦到处奔波为的是什么？不是咱吹牛，这些新闻当你们看到的时候，本身就已经迟了。”

程铁轩勉强振作了一些，拧开手中的酒瓶粗暴地灌了一大口，竟有几分酒鬼大师的神韵。

果然是出什么事了。

在仇无衣的印象当中，程铁轩清醒的时候基本不会如此不讲究仪态地狂饮，莫非是看到了事发现场而又受了一遍打击？

“老大有新消息？”

沙业迫不及待地问道，在情报方面，程铁轩往往会给人带来惊喜。

“我说两件事，说完后你们自己想。第一，圣者关押的那些女孩子你们还记得吗？控制她们的药物就是从今天被杀的这个人那里流出去的，我刚确认完毕。第二，尸体我也看了一下，这次的尸体……怎么说呢，比较容易检查，被杀的人是先被锤子击碎头骨死亡后分尸，并没有在活着的时候受到痛苦……哎……近期城内失踪的人也都是些沾过血腥的恶棍啊。”

说罢，程铁轩也不管面面相觑的众人，一脚踢开自己的房门，把自己关了进去。

“这个人也是该死的……”

沉寂了许久，凌戚将帽子狠狠地按在头上，气哼哼地喘息着。

“看起来不是偶然呢，被铁头人杀死的恐怕真的没有一个无辜之人，你怎么看？”

仇无衣拍了一下身旁的沙业，目光却一直停留在程铁轩的门口。

也许是精神过敏，总觉得程铁轩没有说出完整的真相，但这些话却又绝非谎言。

“惩治恶人是理所应当的，这一点不能称之为错，所以我不再称它为恶人。但是它的手段实在太残忍了，如果能够遇见它，我不会战斗，而是告诉它有些事情它做得不对。”

沙业板着脸严肃地答道，他绝非宽恕一切的圣父圣母，对于他所认定的“恶”会绝不手软地进行制裁。

“那这件事你们还想不想管？”

仇无衣环视着每一个人，一个初步的想法已然成型，但若是没有得到统一的承认则绝不会提出。

“哼，总不能半途而废，我可不是大度到什么都能忍的软蛋！”

凌戚歪着头望向仇无衣，扬了扬下巴表示同意。

“免不了战斗！是吧！”

范铃雨开心地笑了起来，紧紧地捏住了拳头，对她来说这才是重中之重。

“我也同意。”

“好！既然都同意的话，我有个新的想法，不过不知道能不能成，你们过来，听我……”

得到了所有人的同意之后，仇无衣轻声嘀咕了好一阵，三个人的脸上交替浮现出各式各样的表情，最后不约而同地点了点头。

深夜。

大多数学生的作息时间都很有规律，到了这个时候，学院里一般没有几个人出没。

湖边的小型宿舍里却有人在蠢蠢欲动。

大门微微开启了一条缝隙，纯白色的围巾悄悄从缝隙中穿过，蹑手蹑脚地关上了门。

天色略有些昏暗，在这个季节算是很常见的现象，程铁轩独自一人踏着夜色遁入了月光之中，在地上拖出一条长长的背影。

忽然风起，吹得程铁轩抬手遮住了脸，阴云完全挡住了月亮，将本已昏沉的黑幕涂得更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