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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翼梁蒲四州制置使姚长坤对于韩仲悄然抵达泰州一无所知,而他现在所谋算的也正如韩仲所预料的一般无二,重夺延州。
延州是征北军心中的一段痛。一直以来,征北军顺风顺水,虽然在战场上也有失利过的时候,但还从来没有像在延州那般遭受如此耻辱『性』的失败,竟然连自己的统兵大将也身殒当场,云昭当日下令撤出延州的时候,便曾发誓,将来一定要将覃理丰扒皮拆骨,千刀万剐。
秦翼梁蒲经过这两年的恢复,已经稍稍有了一些战前的模样,王圭是治理地方的能手,姚长坤在他的协助下,在借助于益州等地强力的援助渡过了最初的难关,在今年,这四州之地终于不但做到了自给自足,甚至开始反哺卢州,益州等征北军的大本营。
姚长坤在这四州召集整编的三万军队也有了一些模样。为了尽快地形成战斗力,姚长坤仍然采取了征北军一向的老法子,从第四营王强那里要了一部分老兵,当初第五营从他这里经过这里时,他又向着全益凤软磨硬泡要到了几百人,依靠着这些身经百战的老兵,他以最快的速度搭起了新编军的架子,使这三万人能在最快的速度下形成战力,如今已经过去了一年,这些新编军在轮流参与协助第四营在交州合州的作战之后,已经算是成军了。
征北都督府在益州,卢州等地实行的民兵预备役也让姚长坤极为眼热。但他这里,不具备益州。卢州那里的底子,这两个地方,退役的老兵,伤残士兵极多,这些人形成了当地尚武的风气,而他们又自然而然地成为当地民兵预备役的教官,在农闲时组织当地青壮进行军事训练,卢州益州当地官府只是提供给一些被正规军淘汰下来的兵器和盔甲而已。而在秦翼梁蒲。显然是做不到这些的。为了干成这个,姚长坤不惜差人花重金跑到卢州,益州等地,招募这些退役老兵们举家搬迁到秦翼梁蒲来,凡是被他们选中的人,先行给他们造好宅子,家里按人头。每人十亩地,百两搬家银。还真让他从益州卢州等地挖来了上千户这样经验丰富的老兵,以至于卢州,益州的官员将状都告到了云昭那里。[]征途607
云昭只能付之一笑,“都是一家人嘛,肉烂在锅里。又没有被外人吃了去!”他只能如此安抚两地官员。从云昭那里没有讨着公道,这两地的人也没有啥子办法,只是从那以后,便像防贼似的防着从秦翼梁蒲过去的官员。
四州形式一片大好,又有王圭替他打理着内政。姚长坤自然而然地便将目光注视到了延州,看向了那个令他。令整个征北军都切齿痛恨的家伙。
但是姚长坤不能不小心谨慎,覃理丰手中的万把军队他倒没有放在眼里,但勃律却让他不得不当心。可以想象,覃理丰绝不会『自杀』『性』地率军与征北军硬斗,而是会在征北军打过来的时,抱团死守,静待蒙军铁骑来援,现在姚长坤手下这些军队,他可没有信心与蒙元铁骑硬碰硬。那是在拿鸡蛋与石头碰。
要想拿下覃理丰,就得将勃律的铁骑弄走。而进入十月以后,姚长坤便开始坚定不移地实现这个计划。没有比现在更好的机会了,蒙元主力与征北军在北地打得不可开交,根本没有兵力往援。姚长坤希望在都督取得主战场的胜利的时候,自己也至少拿下了延州,以及交州两地。将勒在蒙元脖子上的绳子拉得更紧一些。
首先便是征北军第四营在王强的指挥下,发起了对交州的强大攻势,不到半月的功夫,便连夺了交州的同津,大治两个县。
主力一直布署在泰州的勃律终于动了,在确认勃律主力开始向交州运动之后,姚长坤下达了进攻延州的命令。
此时,在北地蒙元与征北军交锋的主战场之上,玉门关仍然握在玉门关手中,司马仁日复一日地进行着绝望的攻击。而在平阳府,胡泽华与萧里禧兄弟仍在纠缠,你来我往,卢宁府,蒙元倒是高歌猛进,林牙主力已趋至卢宁府城不足十里远的地方,说话间就能对卢宁府展开最后的强攻。
而在江南,另一场盛大的战斗也已经到了即将发动的时候。
十月注定是热闹的,在大越这个庞大帝国的内部,蒙元,征北军,程群,李逍,李鉴为了各自的目标,几乎在同一时间,掀起了一场遍及整个帝国的浩大战役,没有哪里是平静的,也没有哪里是安全的。处处战事,遍地烽烟。
如果硬是要说还有那一个地方没有太多受到战火的开扰,那就唯有一个地方,便是大越的京城,上京。普通的百姓并没有太多感到到战事给他们生活带来的变化,在通州,薛承义大将军统领大军已经挡住了叛军,而在南方,叶开的威卫与王相的部队正与南方叛军对峙,虽然没了南方的财赋,但是为了维持京城的稳定,大越控制区域内,仍在皇帝的严命之下,竭尽所能地向京城输血。在整个大越都在感受着战争的残酷的时候,上京百姓作为帝都子民,享受着别处没有的特权。他们平静地日出而作,日落日息,战争只是他们茶余饭后的谈资而已。敌人,似乎离得还很远。
但在这平静的背后,却是大越整个高层的焦灼不安。
徐恩茂作为大越新任首辅,上任不到两年,却已是熬白了头发,佝偻了背脊,不当家不知柴米贵,当他作为一个观望者的时候,对于当权者不屑一顾,认为他们尸餐素位,才能远不及自己。当他作为大越次辅的时候,开始感受到了困难,很多看起来很容易的事情,却在过程之中,屡遭挫折,那时的他认为曹仪阴奉阳违,从中作梗,等到他搬开了曹仪,坐上了大越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位置的时候,才真正感受到一个当家者的窘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