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鸿杉好笑的回头看了她一眼:“你说的是宛姐姐吗?”赵弗宁的脸上显出一种别样的高傲:“谁知道哪个碗姐姐勺姐姐,我说的是那个麻杆。”薛鸿杉回过头盯着宛珠窈窕的背影,眼里存着几分欣赏,仿佛自言自语般轻叹道:“我倒和弗宁姐意见不同,她这般的美好女子,何不诚心欣赏?”赵弗宁还是不服气的嘀咕:“谁要欣赏,跟踩高跷一样,我们这边的美女可不是这样算的。这里的美女要讲究娇小的,身似扶柳姿,懂吗?”
赵弗宁反驳回去,却见薛鸿杉根本不理会自己,大概也是气她不帮自己讲话,看了眼沈含玉和宛珠的般配模样,心里不知从哪里泛起一股无名火,更不知往何处撒,索性回过头去,玉手一扬,正不轻不重的甩在后面的白小舟脸上,她个子不高,手劲儿倒不小,“啪”的一声脆响,唬了薛鸿杉一跳。大概她自己也没想过会打的这样准,赵弗宁竟也当场愣住,薛鸿杉忙回头去看白小舟。那男子的左脸颊上有一片不正常的绯红,在白皙的皮肤上显得有些刺目。他默然而立,神色淡定而无畏。只有一双凤目低垂着,根本搞不清他此时的情绪。赵弗宁从刚才那冷快狠的出手里清醒了过来,不由恼火于自己的愣神,冷笑道:“以你的身手,如何不躲?想做给谁看?”言语中她迅速的扫了薛鸿杉一眼,神色更冷:“还有啊,我说白小舟,你没看见前面这么多人吗?你难道让本小姐给你在前面开路?我告诉你,别以为你有几手三脚猫的功夫就敢跟我偷懒耍滑。你要知道这样的场合,像你这样的下人可是没什么机会可以看见的。我说这么多,你还不去给我在前面吆喝着开路去?”
她的最后一句格外严厉,几乎是呵斥,又夹杂着无尽的蔑视,仿若面前的人是只落水狗。白小舟的脸上波澜不惊,他沉默着走到离她较远处的前头,不动声色的替二人清走一些毫不相干的人。
薛鸿杉的目光一直追随着这个凤目低垂的男子,他瘦了些,但依然线条精壮。岁月好像没有给这个男子带来摧残,和小时候见到的他比起来,他的皮肤更白皙了,个子更挺拔,骨骼更饱满,嘴唇在这样的肤色下,嫣红得带了几分妖异,举手间袖子半滑下去,露出白皙手臂上纹刺的几点寒梅,本是素洁之花,却在这不经意间显得妖冶撩人。她呆呆的看着白小舟的背影,暗自摇头:他是她见过的最美的男子,心思却也是最深沉的。看着他高瘦沉默的背影,薛鸿杉心头有些沉闷:“弗宁姐姐,你何苦这样对他?”她离得近了些,压低声音:“小舟哥在我们近身保护才是尽责,再说你看白眉也来了,你多少也要顾及下兄妹面子。”薛鸿杉看了看远处背对着自己的白眉,她正认真和另一家的一个丫头讲话,路过一个青年公子的时候笨笨的没站稳,竟然满满的扑倒在那公子身上。那公子放任红着脸道歉的白眉离开,薛鸿杉才放下心。赵弗宁看着那个青年公子似曾相识的面容,心里一跳,这一跳不要紧,连着脸上的肉也惊跳起来,一鼓一鼓的很不舒服,言语间也多了挑衅的意思:
“我对姓白的不好吗?还是你相信他给你演的戏了?”赵弗宁抬高声音,不以为然的冷哼。
薛鸿杉的俏脸上已经染上薄怒,但是看着身边的人渐多,她还是压制了自己,低声道:“小舟哥虽然长得清秀,其实却是个铁骨铮铮的忠诚之人。他在我家多年,我对他是敢说了解的。此人品行高洁,忠心耿耿。既然有缘分投奔你,姐姐何不以诚相待,这样的人若收为己有,你也会受益终生。”
赵弗宁阴沉着脸,恨恨的看着那个被自己甩了一巴掌,却看都不看自己一眼的男子:“呸,谁用他效忠了?再说我对他如何,你来管算个鸟事?本小姐根本没看上他。给他口饭吃他就感恩戴德去吧!”
薛鸿杉气极,赵弗宁仿佛感受到了妹妹的怒意,诡谲一笑:“有能耐你放在自己身边去啊,刚好和那个傻胖的呆子上演兄妹团圆的戏码,何苦在这里当好人?”说着白了她一眼,便自在悠闲的走开了。
薛鸿杉咬着牙根,气得手冷心跳。一口气正堵着,白眉已经走了过来,悄声道:“小姐,赶紧进去吧,我刚刚看了下,人也来的差不多了,我估摸着吉时快到,待一会儿该开始了,老爷和夫人刚刚都在找你……”白眉看见薛鸿杉脸上带着未褪尽的戾气,惊的住了口。薛鸿杉一摆手,示意自己没事,她的目光因为发怒而有些涣散,似看非看着不远处一个长身玉立的公子,穿着天蓝色的考究西装,凤目剑眉,鬓发如刀裁,双手插在口兜里,眼神却一直落在这对小主仆身上,见到那胖乎乎的小姑娘心惊肉跳的模样,扯着嘴角邪气一笑。想起刚才她傻气十足的扑倒在自己身上,幸亏自己身手不错,不然还真是要硬生生的摔在地上去。不过,这傻丫头手感还真是不错,肉乎乎的,像个枕头,嗯…长得也像。
正在回味,忽然有人在他肩膀重重一拍,回头一瞧,不由失笑。身后的是个年纪相仿的少年,个子也相仿,眉眼有五分相似,只是少了邪气,皮肤也更白皙,一双眼如黑葡萄般,明如星辰:“小叔叔,怎地在这发呆看光景?还不进去?”
男子一笑,一开口却带了几分轻浮:“还是这么见外呢小安平,不是叫你直呼我名?上回喝酒,你都应的好好的,怎么又叫不出口了?”
被他说得满面通红,盛安平笑笑:“那哪行,叔叔就是叔叔,年纪不能说明问题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