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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若飞看到袁焕,却是笑了起来。
袁焕看了他一眼:“你傻笑什么。”
吕若飞眼中带着一丝小得意,说道:“我果然猜对了,我们在附近失散了,我就猜着你们受伤了,于是我们三人便将附近所有的大夫都弄了过来,你们若是在附近,肯定得过来求医,到时候就能相见了。嘿嘿,我厉害吧。”
“三个?还有谁在这里?”袁焕问。
“向文也在这里,他受了重伤,要不是这样,我们也没有借口将附近有名的大夫都找过来。”杜君慢慢补充道。
袁焕闻言,微微皱眉:“那萧寒呢?”
杜君正色道:“他跟你一样,也失踪了。”
向文受伤了?萧寒失踪了?
吕若飞从腰间抽出了一把纸扇,打开,然后优雅的扇了起来,他问袁焕:“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虽说这些不宜久呆,可是萧寒还没有消息,难道我们就这样走吗?”
袁焕有些沉默。
杜君却是说道:“刚才我听到有人惨叫,我们过去看看怎么回事吧,对了,这些杀手的尸体怎么办?还是像以前一样烧了吗?”
袁焕说道:“你们去救人,这来尸体我来解决。”
杜君跟吕若飞看了他一眼,便去之前惨叫声传来的地方救人去了。
这边,袁焕将几个黑衣人的尸体拖到一起,然后揭下他们的面罩,这些人都脸生得很,不是之前见到的,袁焕又在他们身上摸索了一翻,试图寻找一些蛛丝马迹,结果什么都没有找到,
袁焕站了起来,他捡了一些枯柴过来,堆到这些人的身边,然后用火折了将柴引燃,这些尸体就随着枯柴一起燃烧了起来,不到片刻,这些尸体就化成了灰烬。
——
邓家村。
邓老娘虽然对儿子又打又骂,可是真让她不管儿子,她又做不到,她总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儿子去死啊。
除了这个大的是儿子,其他的几个小的全是闺女,所以啊,她从小就眼老大看得宝贝,跟眼珠子似的。尽管这儿子三番五次的去赌,还欠了债,她还是去想法子还啊,要不然,她老两口就没儿子送经终啊!
她心里也后悔啊,如果当初多生了一个儿子,她也不至于舍不下老大。
万幸的是,她从小就教几个闺女好好的疼爱自家大哥,有活自己抢着干,大哥有事她们一定在帮。瞧,像枝儿就做得很好!可惜,除了枝儿剩下的几个闺女都是白眼狼,在家的时候看着还好,可是嫁出去之后,不过是借了几次钱没还而已,那些死丫头片子之后竟搭理娘家了,就算他们找上门去去了,还心狠的连门都不开,更别说让女婿外孙过来啥的,真是白眼狼啊!
邓四指在屋里急得团团转,他凑到邓老娘的面前,问道:“娘,你跟我说实话,你手里还有没有银子啊,这要是不还,他们可就要我的命啊!娘!”他都急得快要哭出来了!
眼见着离天亮没几个时辰了,邓家还是没有凑出银子。
邓老娘却是一听这话,又来了气,她又狠狠的锤了邓四指几下,这才骂道:“咱家哪还有银子,连我跟你爹的棺材本都被你掏了出来,还银子!要不是还种了几亩,恐怕咱一家子都得饿死!你说说,我到哪弄银子!”
邓四指不怕她娘锤,邓老妨年纪也大了,根本就没多大的劲,而且,他知道她娘舍不得用力,一点都不痛。
邓四指低头说道:“娘,你让爹去二叔家借啊,他家不是有银子吗?”
邓老娘瞪着他:“找你二叔借?上次借的三两还没还呢,你二婶见着我就没好脸色,现在上门,连口茶都不给喝了,你说说怎么借?你怎么不去借啊!”
邓四指又道:“那,那去村里借啊。”
邓老娘冷冷一笑:“村里借,村里哪个不是棒高踩低的,咱家都穷成这样,还欠了一屁股债,他们哪里会借?”邓老娘试过去村里找人借钱,可是,村里没一个人肯借银子给他们,这且不算,那些村人还找他们要银子呢,说是上次欠的还没还呢,都拖了一年了都。
邓老娘一听这话,赶紧跑了。
邓四指愁得脸都皱成了一团,那两个汉子还在院子里守着,那两人也是,都守了一天了,也不困,而且他们还自带了干粮跟水,这是要看死他们的意思啊。
邓四指的媳妇却是插了一句:“不若去张家村跟小姑借。”
邓老娘黑脸道:“小枝手里的银子都就被咱掏干净了,哪里还有!”她很不喜欢这个儿媳妇,一点本事都没有,连自家的汉子都看不住,要不是这样,为啥四指在成亲前不赌,跟她成了亲之后才赌呢!
反正,在邓老娘的心里,这个儿媳妇简直是个废的,娘家也不中用,自个也管不住四指,真怕她边孩子都教不好呢。
邓四指的媳妇弱弱的说说道:“就算小姑手里没银子,张家人应该有银了啊,再退一步说,若是真没有,凭着张家的口碑,小姑家跟村里人借,总能借到的。”
她说完还加了一句:“不像咱。”在邓家村简直抬不起头来。
邓老娘跟邓四指听到前面那话,眼前一亮,对啊,就算小枝手里没银子,她可以去借啊,再说了,张家又没有外债,不可能借不到银子的!
邓老娘看着邓四指的媳妇,总算是露出了一个稍为满意的笑容:“还算有些脑子。”
邓四指的媳妇听到这话,心里也没有多高兴,她反而担忧的说道:“娘,张家人若是知道相公是因为欠了赌俩借银子,怕是不会帮忙吧,再说小姑,若是她知道是这么大一笔银子,也不一定会同意的吧……”
邓老娘脸上的笑收了起来。
邓四刚刚放下的心现在又提了上来,他还说了一件事:“其实,我昨个去了张家一趟,张家人见了我连口水都没给,就将我赶了出来。”
邓老娘一听,脸一下子垮了下来:“你妹子呢,难道她不在?那死丫头都口水都不倒给你?”
邓四指连连点头:“张家人凶得很,边小露那个丫头片子都骂我呢。”
邓老娘黑着脸道:“死丫头,真是翻了天了!”
邓老爹正盘着腿坐在炕上,从刚才开始他就把眉头拧得紧紧的,一言不发,此刻听到邓老娘这样说,他深深的叹了口气,道:“张家还真是狗眼看人低,当然求娶咱家枝儿的时候,可不是这样的。”
当年是当年,当年邓四指也没去赌啊,邓家也没借钱不还啊,这哪是借,根本就是伸手要。
五十两,欠下的可是整整五十两啊,咋办?
邓四指的媳妇却是忽然抬头说道:“不如,跟小姑说……”她的话说到一半,忽然停住了。
邓老娘见好话只说一截,便皱眉道:“这话你要说就说完,别说一半留一半的。”
邓四指的媳妇低头道:“我,我怕我说了你们会不高兴……”
邓老娘看她这慢吞吞的性子,急得不行:“你到是说啊!”
邓四指的媳妇这才看着邓老娘说道:“不如这样,就跟小姑说娘你或者爹生了病,要五十两银子救命,若是小姑孝顺的话,肯定不会不理的。只是,这话有些不太吉利,我怕……”
邓老娘跟邓老爹的脸板了起来,不过邓四指却是喜道:“这个好,这个好!妹子肯定不会不管老娘老爹的,娘,娘,这样,你装病吧,你就在床上躺着,媳妇,你去张家村找阿枝,就算娘病得不行了,大夫说了,得买老参吊命,起码得五十两!”
邓四指越说越顺口。
他媳妇也不应声,只是低头瞧了邓老娘一眼,她等着邓老娘的话呢。
邓四指见邓老娘脸色铁青,他扑腾一下跪在了邓老娘的跟前,哭道:“娘,你就救救我吧,我保证下次绝对不去赌坊了,要是再去,你们就就,就砍了我的脚!这样我也走不去了!”反正,每次在还债的时候他各种低声下气,各种悔悟,赌债还了之后,他又是另一副嘴脸了。
邓老娘气道:“你们这是在咒我啊!”菩萨听着话,万一那话真的灵了可咋办?
邓四指指着门外那赌坊的两个大汉说道:“娘,你要眼睁睁的看着我被他们带走吗?”
邓四指说着,忽然又换了一副商量的语气:“爹,娘,要不这样,将屋子跟田地都抵押给他们,那我……”
“放屁!”邓老爹直接打断了他的话,“我告诉你,那田地动不得,你别想打这个主意。”
邓四指听到邓老爹说这话,就知道没戏了,于是他又转攻邓老娘,他哀求道:“娘,你听听爹说的话,难道你真要想让我死在你们前面吗,想白发人送黑发人吗?”
他又道:“那张家家底不薄,凑凑再借借再能凑齐的,再说了,张家的儿子不少,就算是去镇上打长工也能赚不少银子了!”
邓老娘却是愁眉不展,她犹豫道:“会不会让小枝难做,若是日后她知道咱们骗她,……唉,再说了,若是她真能从掏出张家那么多银子,咱家穷,也不可能还啊,到时候你妹子在张家的日子肯不好过。”
看来,邓老娘还是为张大舅娘着想的。
邓四指哼了一声:“娘,你觉得是儿子重要还是女儿重要?”
邓老娘半天没说话。
——
天还没亮,张家的大门就被锤得啪啪作响。
张大舅一下了被惊醒了,他坐了起来,人还迷糊着,外面的锤门声并没有停,一下接着一下。
张大舅披着衣服下了床,他拉开门,来到院子,对着门外喊道:“谁啊?”
他的声音中满是不耐。
“是,是妹夫吗?我是你邓家的嫂子,有人急事找小,妹夫啊,你开开门吧。”邓四指的媳妇,她是张大舅娘的大嫂,暂且称她为邓大嫂吧。
邓大嫂的语气急得不行。
张大舅听到这话,才清醒了一些,他低头瞧了瞧自个身上的衣服,这可不能见客,尤其还是女眷,他匆匆的回了屋子,此时,张大舅娘也醒了过来,她似乎听到外面有女人的声音,她揉着眼睛问道:“外面谁在说话?”
张大舅关上门,边穿衣服边说道:“好像是你娘家大嫂,这天还没亮呢,大老远的跑来,也不知是什么事。”
张大舅穿好衣服之后,又狐疑的看着张大舅娘:“该不会又是为了你大哥的赌债吧?我可先说好,若是这了这事,想都别想。”
张大舅娘勉强一笑:“不会吧。”她也起来了,匆匆的将衣服穿好,她对张大舅说道:“你就在屋里,我去看看是咋回事,若真是借钱,你放心,我绝对不会同意的。”她已经因为那二两银子的事丢了脸,在张家的地位已经低到不行,她是不敢再惹出啥事了。
张大舅娘去了外面,将院门打开了,她一瞧,门外果然站的是邓大嫂。
张大舅娘看着邓大嫂问道:“你咋过来了,还是这个时辰?”
邓大嫂一看到张大舅娘眼泪就啪啪的开始掉了下来,她哽咽的说道:“小姑,娘不行了,她从山上下来,伤了脑袋……”
这位邓大嫂还真是个演技派,这谎话说得跟真的似的,那眼泪也是说来就来。
张大舅娘一听这话,整个人都懵了,等她缓过神来,那眼泪一下子就掉了出来,她紧紧的拽着邓大嫂的手,使劲摇头:“大嫂你说的啥?你说我娘咋了?摔伤了?严重吗,她咋样了?”
邓大嫂擦着眼泪说道:“重得很,大夫说要去买老参吊命呢,可是你也知道,咱家哪有银子买参啊,我们只能,只能看着娘她……”
张大舅娘的身子摇晃了两下,整个人都有些站不稳,她几乎就要晕过去了。
难怪邓大嫂天还没亮这过来了。
邓大嫂低着头哽咽道:“村里的猎户去山上打猎的时候寻到了一颗老参,就要五十两银子才肯卖,镇上的药馆肯定不是这个价,可是五十两,咱哪有啊!”
她说着说着眼泪流得更厉害了:“难道,咱就眼睁睁的看着娘去死吗?”
她脑中的却是自己嫁到邓家这么多年,就没过上几个好日子,她越想越伤心,眼泪这才流了出来。
张大舅娘扶着门,整张脸都是惨白的。
这时候,张大舅从屋里走了出来,他见张大舅娘跟邓大嫂还在门口说话,心里觉得有些奇怪,等他走近了才发现那两人都在掉眼泪。
这是发生了啥事啊?
张大舅的心里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张大舅娘听到张大舅的脚步声,转头一看,她见到张大舅,她立刻放声大哭道:“大明,我娘不行了……”
张大舅闻言一惊,问道:“这是咋回事?”
张大舅娘忽然想起昨个她大哥特意过来找她的事了,难道,那个时候就已经出事了?
她忙抬头问邓大嫂:“我娘是啥时候出的事,是不是昨天?”
邓大嫂低着头,点了两下,她并不看张大舅娘,她此时才想起来邓四指是说来过这里,她将这事在脑袋里过了一圈,默默的想着,到时候问起来,就说是昨天摔的。
张大舅娘却是怒道:“那你们为啥不早点说,非要拖到现在!”
邓大嫂低声道:“之前你哥来的时候正准备说这事呢,可他说……”
张大舅娘脸上的泪还没干净,却是恨恨的说道:“大哥也是糊涂,竟分不清轻重。”
张大舅在一边看着,并不说话。
邓老娘又不是没生儿子,再说,张大舅娘并不是邓老娘唯一的闺女,所以,这事就算摊到他们头上,也只能买点东西尽尽孝,若说拿去全款来给邓老娘冶病,那是不可能的。岳母的儿子还没死呢,他们自家也有些田地,他不过是个女婿,可管不到那边去。
更何况,这几年他们家跟邓家的关系是越来越差了。
张大舅娘扭头跟张大舅说道:“我娘失足跌下了山,脑袋受了伤,说是严重得很。”
张大舅平静道:“哦,那你等天亮之后回去看看吧。”
张大舅娘不可置信的看着他:“你是啥意思,我老娘病得快死了,我让我一个人回去看?你呢,你可是她的女婿,难道一点表示都没有?”
张大舅反问她:“你让我咋表示?你可是知道的,我手上一个铜板都没有了,钱都被你败光了,我就这样空着手去?明天我跟老二还要去水库,水库的事急着呢,水库若是塌了,整个村子都得被淹,到时候我老爹老娘才会有事呢!”
张家村的水库是可算是有名的地方,这是张家几代人的努力才建出来的,水库就在河道边上,水库的大青砖都是张家村一块一块搬的,这水库好啊,水库常年有水,若是旱年,就将水库的库门打开,将水引出来,若是涝年,那就将河道里的水引入水库,将水库灌满,反正啊,总比其他没有水库的村强上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