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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董卓军营内,守营门的两个小兵正窃窃私语:
“我说,这仗还要打多久啊?我家中已经来了好几次信,催我回家过中秋呢!”
“你才几封?我都几十封家书了,家里说我的儿子刚刚出生了,急等着我回去给他办满月起名字呢!”
“咦,你人在军中,怎么有了孩子?有情况啊呵呵!”
“说什么呢你!当然是我过年在家里成亲的时候怀的孩子,再这样说话没轻没重便和你绝交!”
“好好好,是我错了,你说也是,咱们在陇西好好的,为什么要千里迢迢到南阳来打仗?对上高燚这等可怕的人物。”
“实力大了,自然胃口也大,主公收拢了韩遂的十余万人马,虽然是乌合之众,但也有近半的可用战力,西凉那么穷,主公也是为了给咱们找个好出路,再说又受了大将军的诏命,是名正言顺啊!”
“什么名正言顺,我听军师说了的,只是大将军的假传朝廷诏令而已,那假诏书上连玺印都没有,不然为什么到现在都没有得到朝廷的粮草?真正目的是为了除掉十常侍与其培植的势力高燚罢了。”
“别说这个了,小心被主公听到了砍我们的头啊!”
“驾驾,门口闪开,有要紧事情进见主公!”
忽然远处驰来一马,马上之人形容狼狈,而且看起来受了不小的伤。
这两个小兵认得来人的装束,不敢怠慢,立即闪开,这是董卓派去刺探高燚军情报的斥候,现在看来一定是被高燚军发现了,经历了一场激烈的战斗。
斥候面色极为难看,手捂着胸口,此刻血已经染红了半条手臂,未曾到得董卓帐前,便从马背上一头栽了下来,,闷哼一声,想撑起身子,却几次都没有成功。
董卓早已闻声大步走了出来,看见此情此景,又怒又惊:“发生了什么事情?”
那斥候断断续续道:“高燚……杀了我们的……请和使者,为了不声张此事,大肆杀害我们的斥候,主公派去的……细作,都遇难了!”
“大胆高燚,我董卓看他是个人物,所以才低声下气与他罢战,他却如此不知好歹,杀了我的使者便算了,为何还要杀害我的斥候!”
那斥候喘息了一下,继续道:“因为高燚阴谋想要让杨奉攻打……我们!”
说到这里,斥候身子忽然一僵,已然死了。
董卓身子一震:“杨奉?”
两员将领赶到,分别是董越与段煨,他二人本来驻扎在渑池与华阴,闻听董卓作战不力,特来相助一臂之力,段煨同时还押运来了一万担粮草,解决了董卓缺粮的燃眉之急。
二人此刻刚刚安顿好军队,见到董卓营中这事,惊讶得互望一眼,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董卓皱着眉头道:“高燚拒绝了请和,而且还唆使杨奉攻打我们,这样的话,我们一下子就会陷入被动!”
董越不以为意道:“主公多虑了,那杨奉如何会听高燚的调派?”
段煨道:“董越将军还不知道吧,杨奉是不会听高燚的调派,但是会听十常侍的调派,将军以为我给主公送来的这十万担粮草是哪里来的,就是十常侍派人向白波贼押运的被我中途截获了!”
董越倒吸一口气:“那高燚居然真的是和十常侍一丘之貉!”
“人前一套,背后又是一套,可恨我董卓没有能力吞了这小子!”董卓恨恨道,同时对士兵下令道,“速速让贾诩来见我!”
不多时,士兵回报:“启禀主公,军师不在帐中,留书一封说是到颍川寻访一位故人,还说主公知道这个人是谁!”
董卓大怒,这个节骨眼上,贾诩怎么又不吭一声就离开了,不对颍川,难道是李儒?
不过董卓没有时间多想这件事情了,不远处突然响起了一片呐喊声。
“主公,不好了,东面出现大量白波贼的人马,正是本来与高燚军裴元绍部对峙的杨奉!”
传令慌慌张张来报,董卓见了,心中厌恶,一脚将其踹翻,回身对董越段煨道:“区区杨奉何足惧?你二人随我出征!”
“喏!”段煨与董越虽然嘴上答应,可是却毫无底气。
董卓没有注意这些,自己披挂上马,领军出迎,只见白波贼漫山遍野,如同密密麻麻的蚂蚁一般,汹涌而来,即使是经历了几十年恶战的董卓也不由得头皮发麻:“真是恶心人的东西,只会耽误我的正事,看我不一战斩杀了那个杨奉!”
董越阻止董卓道:“主公乃三军之重,何必亲自犯险?末将愿出战!”
段煨也抱拳道:“末将也愿出战!”
董卓大喜:“好好,我便在此坐观你二人建功!”
当下董卓命军队射住阵脚,两面布下强弓硬弩,令董越段煨为先锋出击杨奉。
这里杨奉一路急行军而来,士气正胜,见到两个将领各引千人来战,便与韩暹计议道:“董卓知道我会前来,必然有所防备,接下来这一战,不可力取,先试试手,等高燚人马到了再做打算!”
韩暹还是有些担心:“若是高燚不来怎么办?”
杨奉呵呵一笑:“那除非他是傻子!”
董越引着人马,来回驰骋,看见白波贼都是些衣不蔽体的士兵,不由笑了,厉声喝道:“当初看到黄巾贼那伙人穿得破破烂烂的,就够笑话人了,想不到这些白波贼穿得还不如黄巾贼,段将军你看,好多人连命*根子都露出来了,哈哈哈!”
段煨正要回话,忽然眼神大变,朝董越喝道:“将军小心暗箭!”
董越自然听到了段煨的喊话,也是觉得杀气腾腾,下意识侧脸疾闪,但还是被一支冷箭贴着脸颊擦了过去,董越只感到了一阵火辣辣的疼痛,他伸手去摸时,触手处一片粘湿,董越看时,赫然见到竟然是血!
董越立即怒了,他抬起头,见到前方不远处,韩暹手持强弓,正冷笑着看着他,口中也是一片鄙夷:“穿得好有什么用,还不是被老子射出血来了!”
“可恶!”董越被彻底激怒了,扬起长刀,策马而奔,喝开众人,直向韩暹方向而去。
此时董越人马也个个争先,与白波贼厮杀在一起,顿时喊声震天,战斗从一开始就进入了白热化。
段煨想要制止董越不要意气用事,但已经来不及了,只得也策马跟上。
韩暹丝毫不惧,收弓挺枪,便来应战,长枪急出,竟然叫董越防不胜防,只有招架之功,而无还手之力,段煨要来助战,却被韩暹抢先一枪,正中盔缨,段煨急忙低头时,盔缨应声落地,段煨已经是披头散发,他武艺本就不精,此刻死里逃生,浑身早就冷汗直冒,跑了好远,见到韩暹没有追来才放心,不过阵上董卓已经看见了,自然是怒不可遏。
韩暹一枪逼退刀法已经散乱的董越,不忘笑话段煨一阵:“无胆鼠辈,截掠我军粮草的时候不是很威风吗?如何现在变成只会逃跑的懦夫了?”
段煨定了定神,反唇相讥:“怕死很丢人?我这叫珍惜生命,只有活着,才有可能再一次截获你的粮草,怎么样!”
这么无耻的话,还真是让韩暹没有话说了,不过董卓一张老脸也挂不住了,他在阵上向韩暹喝道:“将军身手如此了得,何不到我董卓麾下来,我保你锦衣玉食,高官厚禄!”